塞尚在1861年第一次乘坐火车旅行。像骡子一样的“机车一号”时速不到15英里,但当塞尚乘搭从巴黎米迪开往普罗旺斯艾克斯的火车时,火车的速度已提升至每分钟1英里。年长的乘客会因为窗外高速掠过的风景而感到晕眩,只得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而无论哪个时代,年轻人都比较容易适应新事物。对塞尚而言,飞逝的乡郊景色、模糊的前景和静止的清晰背景成为一种灵感启示,在这个世界中,各种元素只留下轮廓可以分辨,一如他的风景画。如印象派支持者兼作家儒勒·克拉贺提(Jules Claretie)对动态景致的评述︰“别要求细节,应着眼于当下的整体。”
俄罗斯表现主义艺术家华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参考塞尚以路轨为灵感的解构形态与构图方式,他曾于慕尼黑至加米尔施-帕滕基兴铁路(德国最古老的火车路线之一)沿线的穆尔瑙居住数年。在《穆尔瑙的火车与城堡风景》(Murnau View with Railway and Castle,1909年作)中,火车高速经过电线杆时,在明亮的田野间投下朦胧的阴影,从烟囱升起的蒸汽则与云朵融为一体,就像树木一样成为风景的一部分。
如果说蒸汽火车的速度影响了一批艺术家,那火车旅行的另一方面则对另一批艺术家带来深远影响。奥古斯塔斯·艾格(Augustus Egg)的《旅伴》(The Travelling Companions,1862年作)描绘火车窗边的两名年轻女子,窗外是地中海的景色。他的作品并非着眼于火车旅行的飞快速度,而是火车摇晃所引致的微妙催眠效果,以及于不同地方入睡和苏醒的梦幻感觉。
保罗·德尔沃(1897-1994)《周边》,122.5 x 169.9 cm.,1959年作。2012年6月20日在佳士得伦敦以 2,729,250英镑成交。艺术作品 Foundation Paul Delvaux, Sint-Idesbald — SABAM Belgium/DACS 2020
比利时超现实主义艺术家保罗·德尔沃(Paul Delvaux)毕生致力于以更加开放生动的方式探索这些主题,例如《月相3》(Les Phases de la Lune III,1942年作)和《旅行传奇》(Le Voyage Légendaire,1974年作)。虽然他笔下的城市环境、月光,甚至穿上衣服或裸体的女子(均以他的妻子为模特儿)都甚少变化,但德尔沃绘画的火车却千变万化,蒸汽、柴油和电气化火车都曾出现在其作品中。
雷尼‧马格利特(René Magritte)曾戏谑取笑德尔沃的作品,而后者的作品也的确欠缺马格利特的广阔视野。不过,马格利特在1938年创作的《时间静止》(Time Transfixed,1983年作)中,却同样借用佛洛伊德式的象征主义,绘描一列从壁炉傲然驶出的微型火车,原本平平无奇的家居壁炉因此带有几分生殖之神普里阿普斯偷偷接近仙女洛提丝的感觉。
乔治·德·基里科(Giorgio de Chirico)是铁路工程师之子,对德尔沃和马格利特影响深远。他画中的火车经常在背景的远处,没有兴奋或期待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孤独和忧伤。蒸汽火车渐渐远去,留下观赏者在诡异无人的光影世界之中。逃离有既定的时刻,而我们却错过了今天、这个星期、抑或是本世纪的最后一趟车。
吉诺·塞维里尼(1883-1966),《驶过村庄的红十字会火车》,油彩 画布,88.9 x 116.2 cm.,1915年作。所罗门·古根汉基金会珍藏。相片︰The Solomon R. Guggenheim Foundation/Art Resource, NY/ Scala, Florence。艺术作品︰© Gino Severini, DACS 2020
未来主义艺术家热爱速度、力量和阳刚气息,自然视蒸汽火车为男子气概的象征。吉诺·塞维里尼(Gino Severini)是1910年《未来主义宣言》的签署人之一,他的巴黎工作室可以俯瞰丹佛-罗什洛火车站。当时,蒸汽火车不再只接载约会的情侣或享受海边假期的家庭,更是运载士兵到前线的主要交通工具。
未来主义本应颂扬战争与暴力,但机械化冲突的可怕现实似乎令塞维里尼和同样签署了宣言的翁贝托·波丘尼(Umberto Boccioni)的态度有所软化。前者的《驶过村庄的红十字会火车》(Red Cross Train Passing a Village,1915年作,上图)和后者的《心境》三联画(States of Mind,1911年作)均捕捉了运动的分裂与混乱。
在《心境》中,蒸汽像海啸般汹涌而至,高速的火车似乎要碾碎路上的一切。火车头也许是力量的化身,但波丘尼亦似乎意识到这种男性特质的表现不但能带来荣耀,也可能带来孤寂与绝望。
在马格利特创作《时间静止》时,柴油和电气化火车已开始取代蒸汽火车。英国最后一列主干线蒸汽火车于1968年8月驶入利物浦莱姆街火车站后退役,六年后,法国亦停用蒸汽火车。当代艺术家已舍弃这一主题,取而代之的是汽车、喷射机和宇宙飞船玤。尽管德尔沃仍然经常幻想着蒸汽火车,但对同期大部分画家而言,蒸汽时代早已烟消云散。
(图片来源佳士得)
色彩本身并没有情感,但我们的情感却总是充满了色彩,艺术家常赋予不同的色彩以特定的思想、情感内涵。对某种色彩的偏爱,往往反映了不同的精神追求和精神状态。
当地时间3月3日零时至4日零时,韩国新增新冠肺炎确诊病例516例,死亡4例。韩国累计确诊5328例,死亡32例。疫情最严重的大邱和庆尚北道累计确诊4780例,其中大邱累计确诊4006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