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婚礼那天早上,天色铁灰,大雨滂沱,于是每个宾客都对此发表了意见。在柏林北郊的一个乡村花园里,我这些善良的同胞围着我,纷纷以各种格言警句,表达祝愿。
大家说的最多的,是最经典的那句“雨水大,福气多(Viel Regen bringt viel Segen)”。而我的老丈人,则握着我的手,不停地说:“小猪天气,小猪天气(Schweinewetter, Schweinewetter)。”那些关心我为了这个大日子花了多少钱的亲朋好友总是会把花了很多钱说成“小猪钱”。另一些人则试图用这句话让我打起精神:所有事都有一个尽头,只有香肠有两个。
来德国的游客总爱拿这个国家对香肠异乎寻常的热爱开玩笑,而且我们并不以为意。事实上,拿我的这些客人们举例,他们的言谈中就全是各种各样和香肠相关的成语。
德国香肠店里有许多种不重样的香肠
正如学者、美食作家Irina Dumitrescu在她2013年的文章“咖喱香肠”里提到的那样,德语中没有哪件事是没有和香肠有关的俗语的。
“我觉得这就只个香肠”可以表达兴趣缺缺,我猜大概是因为香肠的两头看上去和吃起来都一样。反过来说,“这件事香肠攸关”却表达了一种紧急状态:出大事儿了。“一个没法从盘子里偷香肠的人”则意味着,此人不善伪装。
德国人同样有许多关于猪的表达,就像“小猪天气”那样,“小猪”起到了强调作用,说某个人“有头猪”其实是说他运气不错。而在我那个湿漉漉的大喜日子上,我肯定听到了无数次“猪你好运”。
德国国家食品农业局的调查数据显示,猪是全德国人最爱吃的动物,每个德国人一年要消耗52.1公斤的猪肉(与此形成对比的是,一份独立报告指出英国的牛肉消耗量上升,猪肉消耗量减少)。必须得承认,对猪肉的喜爱已经嵌入了德国人的灵魂深处,它美味的汁水渗入了我们的日常语言。而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又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是个谜。
“一个典型德国屠夫的形象是一个举着两根香肠的胖子,” Hendrik Haase说。他投身于本地出产的品质猪肉业,并为此写了一本书《精品肉类》。他还在柏林开了一间兼做肉店和小餐馆的铺子Kumpel & Keule,甚至还组织了一所叫“屠夫箴言”的屠夫俱乐部。
在德国,拥有猪意味着你是个富人,拥有一定社会地位。“我的祖母一年养两头猪,用猪肉来做香肠,因为那个年代你得用这种方法来将肉类保存尽可能长的时间。” Haase说。
猪意味着地位和富裕
Ursula Heinzelmann是一位食物学学者,写一本叫“德国食物史”的书,在书中,她描述了农民和游牧民族的不同:“养猪是一种信号,表示这个人群或文化已经定居下来,不再游牧了。”相对于口味来说,习惯于节俭的德国人对食物的价格更敏感,而可能唯一能完美结合两者的就是德国式香肠。“我们很早以前就发现保存猪肉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剁碎的肉,当然也包括内脏,统统塞到肠衣里去。” Heinzelmann说。
不止如此,在《德国,一个国家的记忆》这本书中,作者Neil MacGregor写道,德国每个地方都有它自己的香肠。“德国香肠就像啤酒一样,赋予德国的城市和区域不同个性,每一种香肠都有它独特的配方和传统……如果要做一幅德国香肠地图,那一定由复杂无比的马赛克组成。”因此,像维也纳香肠(Wieners)、法拉克福肠(Frankfurters),以及最常见的“汉堡包”,都简单地以产地命名。我们能想象,当德国人喝着啤酒,咬下一口以自己的家乡命名的香肠的骄傲心情。
香肠是所有德国啤酒馆菜单上的必备
回到开头,我的婚礼上并没有提供香肠,取而代之的是更好的一样东西,一样我觉得非常德国的东西。它让这个潮湿、泥泞的婚礼有了几分中世纪的风味——在烤肉叉上烤的滋滋作响的野猪肉。
说一千道一万,这也许就是我们所需要的“猪你好运”。7年后,已经没人记得那天的天气了,但他们对那天的食物还记忆犹新。
中国作为一个有着传统的饮食文明的国家,因其幅员辽阔、地大物博,每个地区都衍生出了与众不同的饮食习惯。如果论起中华美食来,岂止是没有一只鸭能够活着离开武汉,简直是没有一种动物,能够活着离开中国。
定胜糕传说是南宋时百姓为韩家军出征鼓舞将士而特制的,糕上有“定胜”两字,后就被称“定胜糕”。将配置好的米粉放进特制的印版里,其中放入红豆沙,蒸熟后的糕点软、松、糯,带甜甜的豆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