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印花土布俗称蓝印花布,又称青白花布,俗称豆浆布、药斑布、浇花布,是一种用石灰豆浆防染花靛蓝色的双色布,属镂空印花,具有染而不褪,耐洗耐晒,纹样图案愈洗愈明的特点。其广泛流行于江浙民间的古老手工印花布,是我国传统印染艺术中的一支奇葩,它以纯洁而又朴素、鲜明而又和谐的蓝白之美闻名于世。
如同帝王钟爱的青花瓷器一样,这种简单而素雅的搭配也被普罗大众所喜爱。追溯到人们穿棉布衣服的年代,那时只有单一的灰白色,直到蓝靛的运用,人们的身上、家里才多了色彩,而现代所见蓝印花布的样式,大多数是明清一代的遗存。
蓝印花布源于秦汉,兴盛于商业发达的唐宋时期,后来南宋迁都临安,蓝印花布的发展遂汇集于江南一带。曾形成织机遍地,染坊连街,河上布船如织的壮观景象。广泛普及于明清之际,距今已有一千三百年历史。
据清光绪年间《石门县志》记载,当时政府已专设织染局,其中在册的染匠有十九户。又据桐乡崇福、石门、乌镇、濮院等镇镇志记载,清末民国初这些地区以蓝印花布为业务的民间染坊遍布各处,其中影响较大、历史较长的有石门的丰同裕染坊和崇福的蓝茂丰染坊、协大染坊等。
蓝印花布与百姓的生活非常密切,它与人的一生,与民俗、地域文化都紧密联系在一起。 “蓝印花布原来都是民间的生活用品,家里的衣服、被面、包袱布、帐檐、蚊帐、门帘、头巾,在生活中间无所不在。”
明清两代老百姓就是以蓝为美,蓝印花布曾广泛应用于百姓生活,从初生婴儿襁褓布到牙牙学语时用的“五毒”肚兜,上学盖的“状元及第”“三子夺魁”被面,到结婚喜庆时用的“麒麟送子”“和合二仙”“狮子滚绣球”包袱布,有图必有意、有意必吉祥的纹样表达了百姓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因为她们穿不起丝绸,自己种棉花,纺纱织布,印成蓝印花布,种兰草,做成染料,染织蓝印花布。它是农耕文化最有代表性的标志。”
以前,女儿出嫁时一定要带上母亲早已准备好的一条用靛蓝布做成的饭单,这样的习俗是显示女儿嫁到男家后“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治理家政能力。姑娘出嫁时的衣被箱里必定会有一、二条蓝印花布被面,大都是龙凤呈祥,凤戏牡丹图案的“龙凤被”,称之为“压箱布”。可见在当时蓝印花布是老百姓生活中必不可少的。
蓝印花布的制作过程繁复,就印染便有夹缬、灰缬、绞缬、葛缬四种。不过无论哪种染法,都需经过数次的反复印染,再一次次洗掉浮色,才能成就它最终的样子。
蓝
印花布“以布抹灰药而青,候干,去灰药,则蓝白相间”。其工艺大致为:割蓝草入缸或灰坑,按比例在蓝草中加石灰泡浸,蓝草腐烂后,去梗,以木把打菁,沉淀后去清水,即成蓝靛。以纸版刻所需图案,刻好后以桐油喷透,再以豆粉加石灰和成灰浆,将油纸版平铺在白布上,以粉浆漏印其上,风干后,将布放入蓝靛缸泡浸数遍。布晒干后,刮去灰浆,放入溪流中漂洗,晒干后就成了蓝印花布。
如何将蓝印花布的手艺传承下去,这同其他非遗项目一样,是一个世界性难题。南通生产规模最大的“曹裕兴”,技术工人不过十位,最年轻的也在四十岁以上,原因便是生产的过程的苦和累,比如染色之后的刮浆工序,一方面要注意不能刮坏图案,一方面刮的时候都是粉尘,一个动作一天要重复几千几万次。
一块蓝印花布,蕴含的是一棵蓝草从发芽到收获,一株棉花从刚冒出头到织成一匹布,然后在蓝草的熬制发酵,布匹的浸染晾晒中渐渐沉淀下来的所有情绪。织物给了草木一个载体,而草木则把沉静安详的气质毫无保留地给了织物。然而,随着现代印染工艺的兴起,“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的光景一去不返。传统的蓝印作坊也日渐凋落,蓝印艺人纷纷别枝离去,另觅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