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们在行船闯滩的时候,船的速度必须大于水流,号子头就会唱一些激励士气的号子,大家劲往一处使,才能平安地战胜激流险滩,”仿佛回到年轻的曹光裕说,“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好多船在靠岸的时候,号子头会唱‘船到码头喝口酒’,有些还会壮着胆子对岸上自己爱慕的姑娘来一段表达自己爱慕之情的唱词。”
那个年代,年轻的曹光裕每天辛勤劳动、无忧无虑,以为他们口中的川江号子会像以前,伴随着船工们的喜怒哀乐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工作的渡口随着重庆桥梁的飞速建设一个个减少,所在的轮渡公司也从鼎盛时期的5000多人,慢慢缩减到500人左右,长江边的号子声也由当年的此起彼伏,渐渐变得稀疏,到最后难觅踪迹。
曹光裕发现,世代传承的川江号子,成了快进博物馆、需要国家专门立项保护的“大熊猫”。“现在的科技和交通越来越发达,在水上用川江号子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曹光裕说,“所以川江号子的价值需要重新发掘,让更多的人重新认识和喜欢它,川江号子才能重新回到人们的生活。”
没有抱怨,年迈的陈邦贵带着子女和徒弟不断地尝试新舞台,川江号子也在一场场表演和一步步纪录片、宣传片中让人们重新熟悉。“不知道大家对当年重庆城市宣传片中开头那段船工喊着川江号子搏击激流的画面有印象没有,”曹光裕说,“虽然视频中艄公的表演者是话剧团的演员,但里面那一声号子就是我师父在80多岁时候喊出来。”
2012年2月,95岁高龄的陈邦贵与世长辞,老人一生最珍视的川江号子后继有人,未留遗憾;而曹光裕则在一场场表演的磨练和与师父长年相伴听到的故事中,对川江号子有了更多的理解。
“川江号子来源于劳动,它最终的归宿也必然是劳动中的人。”曹光裕说,“老的唱段,或许会过时,但川江号子里所蕴含的劳动精神、传统,是永远都不会过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