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经费印说明书,就在剧场外给观众发简单的一页纸的介绍。”谷好好回忆,“后来看到这张纸被扔得满地都是,演员的名字上有很多鞋印,特别难过。”很多人改行,留下的人天天问自己到底在干嘛,一场戏满头大汗,演出一场拿一二十块钱,没有观众,还要继续唱戏吗?谷好好唱刀马旦,每天要耍刀耍枪,“好几次我把武旦刀扔掉了,说不干了,想了想,再把它捡回来擦干净。”
“那种门庭冷落,我们走过,所以我们倍感珍惜。昆曲有今天,不容易。”谷好好说。
作为“百戏之祖”,昆曲有自己的命运。“戏,都是演给当下人看的。社会在进步,观众的文化消费形式改变很大。今天的好时光,正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谷好好坦言。
某种程度上,“临川四梦”也与上昆这么多年的努力交织在一起。
“这也是国家特别是文化部实施国家昆曲艺术抢救、保护和扶持工程12年,以及上海扶持昆曲、培养人才的结果。”谷好好介绍,上世纪90年代始,在相关部门的支持下,上海昆剧团坚持昆曲进校园、下基层、办学习班,足迹几乎踏遍沪上所有大专院校以及大部分中小学。这些扎根基层的公益普及,极大地改变了昆曲的生存基础。
“我们清醒认识到,要找到一批跟我们一起慢慢变老的观众。昆曲太美了,不到园林,又怎知春色如许?”在谷好好看来,发展昆曲,不是把昆曲改掉,而是保留昆曲的原汁原味,“先把观众的情感培育起来,让大家喜欢,进而学会欣赏。”
努力的成果很明显。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戏曲学院教授傅瑾就发现,现在的环境变了,越精致越传统越“昆曲”,越容易受到年轻观众的喜爱和认可。“如今‘四梦’中的《紫钗记》《邯郸梦》,把仅存的几出折子扩演、捏合成完整的作品,都是在修复昆曲的‘文物’,‘整旧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