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牛、羊、猪、狗、鸡,古称“六畜”。因与人类生产生活关系紧密而跻身十二生肖,成为华夏民族最接地气的吉祥物。
它们依序轮流当值,每12年,就会成为新一届的守护神,与天干地支一起,记录着时间的流转,年岁的更替,也寄托着人们年年如是最朴素的心愿。
喜乐安康,丰收富足。“六畜”之中,又数狗与人类关系最为亲密。
狗年伊始,让我们从博物馆里一些与狗相关的文物中,探寻它在人类历史上扮演过的重要角色吧。
狩猎帮手
无款狩猎图(清)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苏轼曾在诗中描述过他在密州出猎时的情形:左手牵黄犬,右手擎苍鹰。这是过去人们出猎的标配。一个在地面追踪气味,一个在天上俯瞰行踪,二者相互配合,猎物难有能逃脱的。
狩猎图十二通景屏局部(清)
其实,早在渔猎时代,狗就参与到人类的狩猎活动中了。
那时,人们发现灰狼灵敏机警,善于捕捉猎物,有意对它进行驯化。驯化后的猎犬保留了祖先的机敏与矫健,却对主人忠诚而顺从。
狩猎场上,它们像勇猛而意气风发的将军,或单兵作战,飞奔截断猎物的逃路;或团队协作围堵猎物;或以灵敏的嗅觉定位猎物的准确位置。
嵌珠银壳狩猎图怀表(清)
它们是天生的狩猎高手。帮助人类获取了更多的物质资源,也在合作互惠中慢慢建立起稳固而长久的信赖关系。
忠诚卫士
鸡犬相闻图(清)
“鸡司晨,犬守夜”。鸡与狗是一幅乡村生活图景必不可少的内容。
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写“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归园田居》中亦有“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诗句。
清晨,鸡鸣声把人唤醒。夜晚,犬吠声伴人入眠。一个带来光明,一个守护黑夜。而狗之所以能守夜,与它异常发达的嗅觉和听觉神经分不开。当人们沉沉睡去,它仍然保持警惕,一旦危险来临,或高声吠叫预警,或勇敢地攻击入侵者,尽职尽责地守护着家门。
除了看家护院,它还是游牧生活中的得力助手。在外放牧时,它便守在一旁尽心照看牧群,使其免受野兽的攻击。
俨然一个忠诚的卫士。
人们相信在阳间忠心护主的狗也会在阴间继续守卫着主人,于是素有以狗殉葬,或以狗形象的器物陪葬的做法。
彩绘戌辰俑(明)
狗型鬶(大汶口文化)
汉白玉卧犬(元)
黄釉狗(唐)
青釉狗窝(西晋)
十二生肖陶狗俑(唐)
陶狗(隋)
陶坐犬(唐)
陶狗(汉)
酱釉陶狗(汉)
“事死如事生”的厚葬文化,为我们留下了大量狗形象的随葬品。时隔千年,它们仍然一副机警灵敏的可爱模样,静静守护着早已远逝的主人和一段关于“忠诚”的佳话。
亲密伙伴
十二生肖主题年画局部(清)
在与狗的朝夕相伴之中,人们渐渐感知到它善良温厚的天性以及与人性的相通。它的忠诚顺从,乖巧机灵,让人慢慢对它有了类似朋友的情感。
贾岛在《送到者》中写“此行无弟子,白犬自相随。”杜甫《草堂》中也有“旧犬喜我归,低徊入衣裾”。简单的动作,朴素的词句,却道尽人与狗之间的脉脉温情。
满族人尤爱狗,清代诸多画作中都能见到狗的声影。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郎世宁为乾隆皇帝的十条爱犬所作的《十骏犬图》了。“霜花鹞”、“睒星狼”、“金翅猃”、“苍水虬”、“墨玉璃”、“茹黄豹”、“雪爪卢”、“蓦空鹊”、“斑锦彪”和“苍猊犬”。每一条都英姿飒爽,不可方物。
郎世宁 十骏犬图之一
那时皇宫贵族们多爱养狮子狗作为宠物。因其小巧可爱又活泼好动,十分讨喜。
粉彩三友图大烟壶(清)
清人生活图卷中,它们或静静陪伴左右,或追逐跳跃,或与主人撒娇戏耍。人狗齐乐的画面讲述着温馨的日常。
无款狩猎图(清)
家庭宠犬年画局部(清)
清人行乐图卷(局部)
簪花仕女图局部(清)
吉祥图腾
白玉衔灵芝双犬(清)
从随行狩猎、看家护院到守卫牧群,狗的存在给人类的生产生活带来了很多的便利与保障。
人们感谢它的付出,也敬重它的忠义,认为它是具有灵性的动物,赐美名曰:瑞犬、灵犬、义犬……并赋予它吉祥旺财、辟邪去灾的美好寓意。
“二八登科”年画(清)
人们爱犬,也乐于将犬的形象绘于书画,雕琢于器物,陈列、佩戴或把玩。
鎏金铜成就者古古日巴(明)
鎏金铜骑狗护法(清)
犬形铜带钩(春秋)
犬形铜押(元)
白釉黑彩狗(清)
尤为有趣的是,犬通“权”,做把玩之物时,有“大权(犬)在握”,“胜券(犬)在握“的寓意。
铜狗(清)
铜卧犬(民国)
而此类把玩之物中,又以玉犬居多,形象也都憨态可掬。究其原因,大概是想以玉的温润纯洁、犬的柔弱可爱隐藏自己对权利的野心吧,毕竟含蓄内敛、谦和中庸,才是中国人的处事哲学。
白玉狗(清)
白玉狗啃骨饰件(清)
白玉卧狗(宋)
白玉字母犬(清)
黄玉卧犬(清)
青玉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