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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里的陈润

我眼里的陈润
2019-11-27 11:01:39 光明网阅读

文/工程师、历史作家景志祥

认识陈润严格的来说是一场意外。

那是2019年春节的后一天,我从老家湖北黄石出发,沿着杭金瑞高速往浙江赶。高速这玩意,平时看不见车,一到年前年后,车就是长龙。一路上心里没少默念,不要堵了,不要堵了,哪怕多交点车费也好。但一切都是徒劳的,车子刚入九江,就再也走不动了。

长龙一般的车辆排满了整个九江大桥,红色的闪光灯几乎要晃瞎你的眼睛。开始,我还存在几分侥幸,过年嘛,车多路窄,堵一堵更健康。

后来,我才发现这是我的一厢情愿,情况并没有按照预期的走,半个小时候过后,前面的车辆纷纷熄了火,一辆接着一辆的警车在前面开路,三辆救护车紧跟其后。

一位货车司机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嘀咕了声:“看样子前面是出车祸了。”

当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说:“不会那么凑巧吧。”

一切就是那么凑巧,在通往浙江的一条隧道里,一辆大货车与一辆小轿车撞上了。大货车不偏不倚,正好卡在了隧洞的洞口。满满一车的货物都散落在洞口,差不多将整个隧洞口给封上了。

车祸加货物,短时间处理好,几乎是不可能。

车只能熄火,尽管不愿意在高速上多待片刻,但在既定的现实面前,我能做的只有等。等待永远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无论你愿不愿意,它就在那儿。

为了打发过剩的时间,我选择了刷手机。陈润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时至今日,依稀记得那天,天空微微下了点小雨。淅淅沥沥的那种,不大,却下个不停,时间长了雨滴拍在车窗上,也能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配上远处的闪光灯,九江大桥带来的雄伟,颇有几分梦醒箫声,流水青苹,旧游何许的诗意。

当时我在黄冈乡音书友群里刷信息,恰逢陈润兄发了几句,说的是2018年年底的一件趣事。当时,湖北某个商会很有名的会长,看了他所著的《卓尔的故事》后,很是心动,当夜跑到了北京找到他,说要写一本和《卓尔的故事》一模一样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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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的故事》陈润著中信出版社2019年1月出版

双方交谈了许久,会长对他的思路和写法很认同,觉得他还是有两把刷子。这种良好的感觉,让彼此都很放心。一个有书写的才华,一个有掏钱的动作,怎么看,这都是一桩双赢的合作。

但他忘记了一点,商人重利轻别离。

费用这一块始终没有落实,会长的意思写书的,无非是卖弄一下笔墨,熬几个通宵,找点资料,顺便发挥点想象力,几万块钱,已经算多了,在北京还能做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不成?

会长很自信,他太了解现实,尤其是在北京,任何尊严都抵不过生活。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足以摧毁任何作家的自尊,所以他毫无顾忌的将价格压到最低,充分将商人的本色发挥到了极致。

但会长忘记了一点,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骨头是硬的,脸皮是薄的,血是热的。不巧的是,陈润就是这种人。

会谈的最后结果,陈润对着会长说:“会长先生,这样一本书,你找一个同等级别的作家来写,我出10万,立马付款。”

会长听完,灰溜溜的走了。

说实话,当时心里默默嘀咕了声:“这人有点意思。”

就这点意思,让我记住了陈润。

再后来,我听说他回家了,回家的原因,不得而知。因为对几个月前的事儿,太过记忆犹新,忙碌之余,也稍微打听了一下,才得知,他回家帮忙去了。

在老家,有一位与他老爸有仇怨的堂叔求他帮忙,找寻失踪三年的儿子,希望在世时起码知道儿子的死活。

一面是儿子,一面是侄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小辈的苦楚不言而喻,但陈润的可贵之处在于他抛弃了手心手背,只对事,不对人,该出手时还是出手了。他先是帮忙寻找,跟着自费在《楚天都市报》发寻人启事,幸得好友周鹏、传松帮忙,4月初做了采访并发通版报道,前前后后忙了一个星期。

对这事儿,陈父是不同意的,多次与他讲农夫和蛇的故事批评,但暗中还是多次打电话来询问这事儿的下文,内心还是希望别人好。

五月刚过,北京的枫树叶子刚刚换上了新装,家里就来了电话,老人家在电话另一端激动的说,人已经找到了,只因父子成见他仍然不肯回家,但总算知道下落并取得联系。

事后,陈父问他,就不怕花钱买了一桩农夫与蛇的事么?

他摇了摇头说:“虽说我最近仍碰到以怨报德的人,经历农夫和蛇的事,但初衷不改。该出手的还得出手,这才是黄冈的爷们。”

据说,陈父对这话十分的赞同。

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许久没见过的古人之风。

本以为我这辈子只能在远处看看陈润兄挥洒古人之遗风,却不想老天爷赏脸给了一次近距离的接触。

那是个几个月前的事,那天,我接到了两个出版社的电话,说是要出版手中正在写的《历史的脸谱——明月照大江》的散文集,让我尽快写好选题稿,顺带将作品的文字整理成书卷的模样发过去。

对一个以写文字为乐的人而言,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那天我很兴奋,也很忙碌。

第一次出书,什么都不懂,只觉得书写好,整理好,再取一个好书名,剩下的就交给了编辑,就好比嫁出去的女儿,只等着女儿盛装出席,顺手交给喜爱的人。

这个想法太过天真。

一本书的出版不亚于打一场艰苦的攻坚战,从选题到讨论,最后修改,签约、印刷,任何一个环节都需要耗费一个人所有的精力,我写书有几年,名声不显,出书的难度自然是要大一些,书卷在编辑的手中转了几圈,却迟迟没有落到实处。

多年的期望始终不见实现的一天,内心的焦躁可想而知了。

那些日子,常听得妻与我说,有时候看我的脸有些吓人,眉宇间难有笑容,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不敢与我说话。

后来,妻见我实在扭着心结放不开,便给我出给了主意:“你找一个朋友帮帮忙,出书这事儿不都是大家帮着来的么?”

我虽然不赞同,但绝对这话也有几分道理。脑海里寻来寻去,最终落到了陈润兄的身上。

那天,公司楼下街头的几棵桂花树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车来车往川流不息,黄昏时分的夕阳配上层层叠叠的楼层,让整个城市看起来宛如一幅画。

我用手机给陈润兄发出了留言,大意是让他帮忙给介绍个出版社,能在而立之年,将这个心愿给了了。

信息发出去时,心里还有打鼓,你也不认识人家,也没有任何交往,人家凭什么帮你这个忙,而今经济这么不景气,哪家出版社也不好过,你又不是什么成名的作家?出书,白日做梦。

接到陈润兄的回信是在下午四点左右,浙江的晚霞洒满了整个金华府,金黄色的光芒落在了树枝上,稻田里,莫不是带着收获的味道。

陈润兄答应了,他不厌其烦的问了许多书籍的细节后,给我留下了电话,留下了邮箱,让我将整理好的书稿发给去,他先过过目。

几天后,我收到了华科大出版社亢博剑的电话,他说陈润兄大力推荐的。他们愿意接受书稿。

这个消息对一个迷茫码字人而言,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都明白,说是大海上的灯塔也不为过。虽说,最终书稿因为选题问题没能顺利出版,但这份情谊总不能忘。

事后,我在想,这事儿换成是我,我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你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干嘛要去帮他呢?

我得到的答案是不肯定。

这足以说明陈润兄是多么的可贵,在自我意识日渐强化的今天,时时愿意伸出自己的手,扶人一把,才是真男人。

(责任编辑:段颖 CC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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