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特是存在主义哲学的代表人物,他指出存在主义把人当作人,注重人的尊严,因此它是一种人道主义。在《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中,萨特提出“存在先于本质”,他认为先是有了人的存在,人才有可能进行自由选择,同时,人也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这种“自由选择”为在荒诞、悲观的现实世界中挣扎的人们提供了一条出路。此外,萨特亦在出版于1947年的《何为文学》中提出了“介入文学”,在他看来,写作就是要揭露、要说话、要介入,要真实地表现自己的时代。对于揭露以及介入的内涵,萨特则认为要做正义的召唤,要揭露一切非正义的行为。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存在主义在德国出现。很快,田边元等日本学者便将其介绍至日本。日本人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他们忧虑不安、身心俱疲,存在主义的适时出现成为治愈他们内心创伤的良药。1938年,萨特因为长篇小说《恶心》而享誉欧洲文坛并逐渐蜚声世界,同时他的存在主义亦成为当时社会最具影响力的哲学思想。1945年日本战败,美国对日本实行军事占领,日本人的精神信仰被瞬间击溃,他们开始反省自身的存在并由此追问人生的意义。在这种情况下,存在主义在日本的发展走向高潮。
《M/T与森林中的奇异故事》书封。资料图片
《二百年的孩子》书封。资料图片
存在主义在日本广泛流传的时候,大江正值青少年时期,曾多次在随笔、自传中毫不隐讳地表达了自己如何迷恋萨特及存在主义。当然,这与他自小持续解读鲁迅有着较大的关系。鲁迅和萨特的思想源头中都有着克尔凯郭尔思想及其学说,出于这个缘故,当大江在大学时代邂逅萨特及存在主义时,便不自觉地受到了吸引。《恶心》等萨特前期作品中均透露着“无出口”和“徒劳”意识,作品中的人们无一例外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是荒诞且虚无的,他们找不到出路,觉得一切都是徒劳,人生亦充满痛苦和绝望。在萨特与本尼·莱维的对话录《今天的希望》中,萨特表示“虽然经历绝望,但希望从未远离过自己”,《存在与虚无》以后的著作中“再也找不到这种绝望了”。尽管如此,其前期作品中显现的悲观与绝望亦客观存在。
日本战败时大江十岁,正值小学五年级。那时美国占领了日本,整个日本顿时像是被封闭在了“墙壁”之中。萨特文学中的“无出口、徒劳”意识使得大江感同身受,这些影响在他的早期作品中随处可见。
1957年,大江通过《奇妙的工作》开始在文坛崭露头角。这部小说一经面世就获得了当年的“五月祭奖”,成功引起文艺评论家平野谦的注意。该作品呈现了一个发生于二战后的故事,故事中,东大学生“我”、女学生、私立大学生三人为了赚取生活费而替医院屠杀用来进行实验的狗,最终不仅三人都没能获取报酬,“我”还被狗咬伤,既无赔偿还必须自行承担医疗费。大江将二战后的日本学生描述成丧失敌意的狗,在美国的“监禁”下没有个性、麻木不仁。显然,无论是“监禁”的状态,“恶心”的工作内容,还是“徒劳”的结局,都受到了萨特的影响。
此外,发表于同年9月的另一部短篇小说《死者的奢华》也有着同样的风格。《死者的奢华》一经问世,便成为当年“芥川文学奖”候选作品。这部小说同样刻画了一个二战后的故事,讲述大学生“我”和一位怀孕的女大学生一起前往医学部打工,两人与解剖室管理员一同搬运尸体,最后由于事务所工作人员的失误,三人面临可能无法获取报酬的尴尬局面。在作品中,数次出现“监禁”“徒劳”“绝望”等表述,毫无疑问又是一篇“萨特”风的小说。
其实,不仅以上两部短篇小说,1958年出版的小说集《死者的奢华》亦为同样主题。该小说集由包括前述两部作品在内共九篇短篇小说构成。大江对于这些小说有着整体的构想,他在小说集的后记中说道:“我一贯的主题是思考被监禁的状态、思考被封闭在墙壁中的生存状态。”的确,其时的大江一直将萨特及存在主义视作自己的精神食粮,吮吸着其中的汁液,从中感受到的思想也就必然投射于他的创作中。
1947年,日本相继颁布《日本国宪法》与《教育基本法》,推进了日本社会和教育等领域的民主改革,然而自20世纪50年代中后期起,这两部大法便面临着被修改的危险,与此同时,战前和战争期间被军国主义者奉为教育领域之圭臬的《教育敕语》屡屡受到肯定与拥护。面对这些令人绝望的局面,大江在创作中自然无法展现积极与乐观,却也在随后发表的《掐去病芽,勒死坏种》中,让希望开始萌发。在该小说中,主人公“我”的结局在初稿中是“被村民杀害”,后来则改为“向更加黑暗的树丛、更加黑暗的草丛跑去”。大江说这样的改动是来自母亲的建议,因为母亲告诉他,尽管绝望,我们还是要对未来充满希望。“黑暗”的重复使用,增强了外部世界的危险性以及不确定性,但“我”却因此获得了一个生存下去的希望,这时的希望在大江文学中或许仍然渺茫,却已不同于之前毫无希望的绝望。1964年,随着其代表作《个人的体验》刊行,微弱的希望开始在大江文学中呈现出勃勃生机。
在这部重要作品中,主人公“鸟”的妻子诞下一个脑组织外溢的智障儿。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鸟开始了一场充满纠葛的内心之旅,经过漫长的心灵炼狱,他最后幡然醒悟,决定与孩子共度苦难而漫长的人生。这部植根于大江亲身经历之上的作品延续了之前“痛苦与绝望”的基调,不过在小说的结尾,鸟却作出了与智障儿共生的决定。大江认为正是这样的转变,才能够使得小说从否定朝着正面回转过来,也正是通过这部小说,他从因婴儿诞生而陷入的困境中真正走了出来。
2000年,大江访问北京。在一次演讲中,大江表明,在他的家庭因儿子的出生而陷入困境之时,萨特式的立场反而将自己困在难以抽身的危机之中。在稍后的谈话中,大江更清楚地表明了自己在儿子光诞生后意识到必须重塑其精神,而这种重塑精神的武器,就是经由其大学时代导师渡边一夫所传授的法国人文主义思想。由此可见,《个人的体验》象征着大江的文学开始出现转折,亦宣告了大江与萨特及存在主义的“悲观文学”开始分道扬镳,还是其再度认识法国人文主义传统的标志。当然,萨特对大江的影响不仅仅体现在他悲观的“无出口”“徒劳”等消极意识之中,还有一直影响大江至今的“介入文学”,萨特提出的“写作就是要揭露、要说话、要介入”的思想深刻地影响了大江,使得大江不仅将这些体悟反映在文学中,亦贯穿至现实行动中。
Ⅱ对渡边一夫及人文主义的超越
《铁炮记》《日本教会史》以及《亚洲志》都认为在16世纪40年代初,欧洲人与日本列岛有了最初的接触。16世纪80年代,日本九州地区的天主教大名开始向欧洲派遣使节,欧洲人亦向日本派遣船队。英国人威廉·亚当斯便是在这个时候乘坐利夫德号来到日本,这条船的船尾安放了荷兰人文主义思想家伊拉斯谟的雕像,这便是人文主义由欧洲首次传播至日本的证据。时至18世纪,日本的商品经济快速发展,町人阶级开始形成,这些人提出“人性解放”“追求自由”“四民平等”等具有人文主义倾向的主张。至20世纪,日本社会曾两次激烈探讨人文主义,一次是60年代前后,日本逐渐完成战后复兴之时;另一次则发生在世纪末,日本走向新世纪之际。
《同时代的游戏》书封。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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