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艺术大咖们眼中和作品里的时间是怎样的?
今年的威尼斯双年展台湾馆综合呈现了艺术家谢德庆的作品,并将展览名为“做时间”。这不禁令星球君想起了《圣经》的开篇,便是讲述了神创世之初正是做了时间的意义:
起初神创造天地。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圣经》1:1-5
·米开朗基罗,西斯廷教堂壁画,1508-1512
1978年,谢德庆在位于纽约的工作室建造了一个木笼子,并主动将自己监禁于此一年的时间,于1979年才将自己放出。在此期间,他既不与他人交谈,也不在笼子里进行任何自娱自乐的活动。在笼子里整整一年的生活,谢德庆并不能做什么,也不打算做什么,唯独无形的时间逐渐消逝。他放弃了神创天地时的昼夜计算方式,而是依靠自我的主观判断来表达“一日”,并将“一日”的存在以刀刻和照片的方式留存。
· “一年行为表演”项目——笼子
从他的笼子计划结束不久,1980年,谢德庆再次决定将自己关在笼子里一年。除此之外,他还决定每隔一个小时便打卡一次。尽管笼子里的他无法区分日夜的转化,但他看上去更像是被以24份量化后的时间所囚禁了。他并不是一个突破时间奴役的革命者,而是一个归顺于时间,不得不以“机械方式”维持时间存在的工具。这个“一年行为表演”项目又一次实实在在地冲击了“时间”之于人的绝对法则(在这一次的“做时间”展览中也展出了这个作品)。
· “一年行为表演”项目——打卡
一月二十六日 星期二
当你独自生活时,你连讲述也不会了。真实性随朋友们一同消失。事件也一样,你听任它流逝。你看见突然出现了一些人,他们说话、走动,于是你沉入无头无尾的故事之中,你会是一个蹩脚的见证人。
——萨特(Jean-Paul Sartre)
谢德庆通过一种充满仪式感并可视化的方式呈现,也同样令我想起了另一位艺术家河原温(On Kawara)。河原温在单色画布上画下日期,并放入于将当日的报纸作底的盒子中。他以这样的“形式”不断记录他经历的过往,如钟表、日历以提示性为主的简练呈现方式,似乎在暗示我们需要依靠报纸的信息再一探究竟。或许正如萨特所说的那样,“当你独自生活时,你连讲述也不会了”河原温才选择在发给朋友的电报上只写着“我还活着(I am still alive.)”。
· 作品《今日 Today》
· 作品《我还活着 I am still alive》
前二者对于“时间”的描述很大程度上表现了“人与自然间的争斗”,“日月星辰对于人的意义”又或许“时间与被时间的转换”,甚至只是记录——记录无形却存在的时间,以一种自我剥夺或身处被动的状态。但这些只是时间的一种存在形式,除了与人产生关系而表现的具象概念以外,时间可以成为一种意象,这不禁令人想到达利(Salvador Dali)的作品《记忆的永恒》。
· 达利,《记忆的永恒 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1931
《记忆的永恒》表达了达利还是孩童时代时带给他的记忆,这些印象可以是真实的也可以是虚构的,所以达利选择了钟表作为他表达“时间”主题的意象。时间的流动性如同这瘫软的时钟,达利热爱时间带来的制约,也热衷表达他对于时间是否永恒的疑问。
遗憾的是,人终究无法自主获取对时间的客观感知,谢德庆的主观还会依托别人每日规律送递的食物,河原温则是直接将对时间的纪录作为表达自我存在的一种方式,挣脱束缚穿越于虚构和真实的达利则将时间来指代内心的疑虑。
据相关的研究表明,“目前在人类的大脑中还没有发现一个单独的区域来进行对时间感的控制。但近20年的脑成像实验(EEG&fMRI)显示,最主要的是小脑(cerebellum)和基底核(basal ganglia)。稍微学过神经科学的人都应该注意到,这两个部分都和运动、记忆、情感和学习联系非常紧密。”
2017年7月10日至7月16日(北京时间),位于上海西岸的香格纳画廊推出了“孙逊一周专场放映活动”。这次展映中放映的3D影像作品《偷时间的人》(Time Spy, 2016)探讨了时间之于世界观的问题,以星球的异端和时间缝隙之中的眼光去看待与分析已知的未来。这一切,从一个制表作坊开始,围绕着离星空最近的汝山展开,这是离神最近的地方。
· 纽约时代广场的现场放映盛况
· 纽约时代广场展映现场(上海香格纳画廊推出的放映活动,放映了包括3D动画作品《偷时间的人》(Time Spy, 2016),《魔术师党与死乌鸦》(Magician Party and Dead Crow, 2013)及耗时5年完成的纪录片《兀乡》(Documentary on SunXun - "Into Nowhere",象罔艺术计划出品)。而这次的放映活动也包括了专场放映项目连线纽约,为国内观众传递来自2017年7月6日(纽约时间)晚11点57分在纽约时代广场的放映盛况。)
整部短片虽然不过几分钟的时长,却是由1万多块木刻作品创作而成,这也是孙逊第一次以木刻与3D动画结合进行的作品创作。
· 孙逊3D动画作品《偷时间的人》
“戴礼帽的绅士”、“带齿轮的压力器”、“城堡”、“荒林”、“墓地?”、“星球”、“头顶星球的人类?”、“猫头鹰”、“八卦图”、“长城”、“民国时期的报纸”、“似浮世绘中的海浪”和打从短片开始我便在心中默默猜测着的“梅里爱执导的电影,月球之旅”……几分钟的短片,孙逊配合背景音乐的节奏起伏,不断地流动并切割着这些图像。而我则在画面的“变幻莫测”中不断寻找不同的符号,与自己对于时间概念产生的意象进行不断地配对。如同在脑海中玩了一盘连连看,“叮咚帮”,不断消解,然后逐渐熟悉。
由象罔艺术计划出品的纪录片《兀乡》中,孙逊讲过这样一段话,“回忆是具有时代性意义的密码……回忆里的一个情景可能成为一个时代的回忆,而在此之后,此景随时间的推移又发生了新的变化、有了新的转折,再继而转折,发生新的变化。”
· 巩明春执导,(有关孙逊的)纪录片《兀乡》截帧,©象罔艺术计划出品
而在《兀乡》中,令我产生了新的“记忆”的则是来自于贯穿影片的一个小段子——孙逊煞有介事地向镜头外的人讲述了一个有关于黄鼠狼成精的过程。
“黄鼠狼有很多种颜色,会害人的黄鼠狼是白色的,其他颜色的黄鼠狼则不会害人。它们身上的不同颜色代表了它们修炼的不同阶段。鼻头是粉色的黄鼠狼是会修炼成人的黄鼠狼精。”
这个段子实际上挺单调的,起码在整部影片观看结束以后,都还搞不懂这故事出现的缘由。但在银幕中的“孙逊的形象"下——他一本正经地似乎要为此讲出一个结果来的样子,确实逗得观众们忍不住发笑。
“修炼成人以后的黄鼠狼会说人话,它就会到处问人自己像不像。有经验的人会不理睬它,再有经验的人会说:‘你像个屁啊’。这实际上是黄鼠狼再变成人的最后一步——需要得到人类的认同,若是被说了‘像’的话,黄鼠狼就会夺走这个人的心。”
放映结束之后,我按耐不住好奇,便向纪录片的导演询问了这个故事的缘由——然而这也只不过是在整个拍摄过程中偶然讲出来的段子。之所以决定将此作为串联,我想,大概是导演和我一样,总觉得在这其中还颇含深意——达利追寻超现实主义者的幻觉,好似一个精神病患者,如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所表达的,“精神病患者的一举一动都是对真实世界的一种潜意识的反映,这些在日常生活中是见不到的。”或许此处的孙逊正像是他的那些超现实主义前辈那样。
来源:VART ID:VART_2014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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