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音乐会前,德国老爷爷波尔特意从350公里外的杜塞多夫赶来,向上交捐赠了一批颇具价值的历史资料。
他的母亲丽达·佩兹尼曾跟随工部局乐队(上交前身)指挥梅百器学钢琴,并多次以独奏的身份和乐队合作。一张张斑驳的节目单,寄托着波尔对母亲的思念,也承载着他对上海的回忆。
值得一提的是易北爱乐。音乐厅今年1月开门迎客后的首个半年,有300多场音乐会相继登台,近50万张门票被一扫而空,上交音乐会也早在数月前就售罄了门票。
为让更多本土观众听到中国声音,易北爱乐首次启用了户外广场大屏直播音乐会,观众的热情让人慨叹。
当晚汉堡的温度不到二十度,冷风劲吹,仍有上千位市民和游客身穿防风衣、羽绒服,自发汇聚于此。
直播的水平又如何呢?几位上交乐手曾趁曲间休息来这里观摩,据他们反映,这场直播完全是专业水平,和在音乐厅里聆听无异——不管曲目演到哪个乐器、哪个声部,镜头都会迅速跟进和切换,准确无误,足见摄像人员和导播的音乐水准——而这点在国内是相对欠缺的。
人们真正热爱和享受音乐——不管是大城市如汉堡,还是小城镇如厄尔,此次巡演让人印象最深的,是欧洲深厚的音乐文化根基。
每到夏天,大大小小的音乐节和歌剧节便成了欧洲最热闹的地方,古典音乐圈的一线阵容从全球集结而来,高密度、高水准和主题鲜明的音乐会,引得乐迷心驰神往。一些顶尖音乐节常常一票难求。
观演氛围也是迷人的。比如,以前听音乐会,总觉得要去富丽堂皇的音乐厅,蒂罗尔和格拉芬内格的场地并没有很华丽,但观众都穿得很正式。这是对音乐家,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再比如,演出时,观众们均坐姿端正、神情肃穆、眼睛直视前方,没有人交头接耳,没有人低头看手机,也没有人拍照。那种专注,那种静心听音乐会的仪式感,让人动容。
都说欧洲古典音乐会的观众以中老年人为主,四站四场音乐会,我们也得到了印证。年轻观众的缺失,仍是一个难解的问题。
那么,他们对曲目的偏好呢?这次巡演,上海交响乐团准备了两套曲目:阿龙·阿甫夏洛莫夫的交响诗《北平胡同》固定开场,柴可夫斯基《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与中国小提琴协奏曲《梁祝》轮换,肖斯塔科维奇《d小调第五交响曲》与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轮换。
《梁祝》如泣如诉的旋律,不管在哪一场演,都获得了当地观众的赞美,甚至惹人落泪。《梁祝》的故事他们都懂,浪漫和凄美是他们共同的观感。
但与之相较,柴可夫斯基《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肖斯塔科维奇《d小调第五交响曲》、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显然更容易把他们从座椅上激起来,更容易让他们共鸣和触动。也许是因为熟悉,也许因为这些音乐原本就是流在他们的血液里的。
欧洲观众对社交也有特殊的偏爱。譬如中场休息时,绝大多数人都会前往休息门厅,手持酒水社交和寒暄,绝不会有人躲在角落里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