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也节节攀升。用80克国产铜版纸印刷的对开低档挂历,1987年的平均价格为每本8元,1988年就涨到了11元,此后以每年增涨3元到4元,到1995年时已涨到了40元。用128克进口铜版纸印刷的高档挂历,在1995年的最高定价为288元。
挂历为出版社带来了显而易见的利益。效益好的那几年,奚天鹰原来的日本玛米亚相机,换成了瑞士哈苏相机。他骄傲地回忆,当时浙江省各个出版社集资盖楼,需要200万元,“人美社第一个交齐了钱”。
挂历界当时有个说法,南有钱豫强,北有贾育平。座标北京的自由摄影师贾育平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最红火那段时间,一有新片拍就,立刻就有出版商想方设法拿到他的样稿,然后照猫画虎找来长相相近的演员,制作相同的服装,拍出一张相同造型的照片,拿去印刷。这是那个时代的“盗版”模式。
在贾育平的印象中,最红火的要算1993年。那年他一共拍摄了47本挂历,最贵的一本卖了3.8万元,一共挣了100多万元人民币。这些钱,大多数被他用来更新相机和镜头。京城摄影圈一度流传“贾育平家里有100多万的摄影器材”,便由此而来。
利益也催生了欲望。
当时,出版及销售挂历需要有新闻出版署核发的书号,搞不到书号的人便铤而走险。比如,1991年后,浙江义乌出现专门非法印制挂历的“挂历村”。盗印的渠道有很多,比如不经出版社允许,与印刷厂串通私自加印,或直接向别的印刷厂购买挂历版样印刷,一些实力较强的,还会自己拍摄一些着装暴露、尺度极大的女性照片,以扩大销路。
“那是个时尚疯狂增殖的年代,就像经济快速发展,美学也在大跃进,所以难免出现粗劣。”钱豫强说,“但我不愿意拍那种题材。”
果然,媒体上出现了对挂历美女审美的批评后,国家新闻出版署随后也推出规定:挂历中的女性“三点式”照片,必须在体育场馆范围内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