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版《巴巴央和魔法星》
哈佛“公正课”教授桑德尔与妻子合写了本童书
故事的意义始于思考
中文版《巴巴央和魔法星》
哈佛大学教授迈克尔·桑德尔因“公正课”红遍全球,几乎每年他会到中国来讲学。7月13日,桑德尔教授将再次来到北京,这次的主题不是政治、伦理与哲学,而是宣传他和妻子琦库所写的童书《巴巴央和魔法星》。在新书首发式上,桑德尔夫妇是对谈主角,中国社科院研究员邵滨鸿和北大哲学系教授何怀宏也参与了这场对谈。
“点燃儿童在精神与艺术方面的想象力”
琦库就《巴巴央与魔法星》的创作缘起回忆道:“有一天,我三岁半的小儿子回家绘声绘色地给我讲了一个怪兽的故事。然后晚上我就也讲了一个怪兽的故事,我给这个怪兽起了个名字叫巴巴央。后来我每天就讲一个关于这个怪兽历险的故事,延伸出很多细节,比如遥远的叫做夏玛贝玛的小岛,小岛被入侵,这个故事一直讲了四年。”
琦库认为这个故事能一直讲下去得益于孩子们的反馈,“亚当和亚伦躺在床上安静地听故事,其实,他们并不只是安静的听众。他们经常出谋划策,讨论故事接下来怎么发展,为自己最喜欢的角色编出新的冒险经历。他们最喜爱的片段是巴巴央战胜入侵者,救助岛上的其他动物。他们会提意见问问题,后来一直发展到有几百个不同的角色,而且随着孩子的成长和我的成熟,故事也在进行与发展。” 她说。
桑德尔同样看重孩子在一个故事讲述中扮演的角色:“小孩子在听故事的时候会作为作者参与进来,他们会有许多想法,会使故事有更丰富的演绎。”他说:“当孩子思考一个故事对自己有什么价值的时候,这个故事才有了意义,沉迷在故事中,无论是读还是听,都是人生最有意义的一种享受。这也是孩子们成长的一种方法,发挥道德联想的能力,反思个人经历的意义。引人入胜的故事、生动逼真的角色,都会让人思考怎么做才正确,什么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故事讲了四年,但是我书写得很简洁,我希望留下更多空间进行解读,我其实可以把巴巴央说什么讲得很细,但是我希望孩子们可以参与进来,他们的想象力与艺术感受可以被唤醒。”琦库说。
为了让故事继续讲下去,桑德尔夫妇成立了巴巴央故事计划:5到12岁的孩子都可以参加。这个计划旨在鼓励孩子们通过讲故事来发现和改变他们的世界。孩子们可以展开想象,去继续讲故事,向家人们、朋友们和邻居们寻找新的故事,创作自己的艺术作品。孩子们通过阅读《巴巴央与魔法星》及导读册,根据里面设置的问题与游戏,来讨论日常生活中遇到的道德困境和问题,比如被欺负、被排挤、愤怒、暴力等。
何怀宏认为,一个人成长的初期往往是大量接触神话或者童话的阶段,许多童话也就是神话。他说:“人类最早的文学创作是神话,而并不是写实作品。那时候的现实生活也常常是和想象糅合在一起的。人们认为万物都有灵魂,在我们看见的现象之后或之外,还有着神通广大的各种存在。”
“家长不该把自己对现实的焦虑投射在孩子身上”
巴巴央以前住在一个漆黑冰冷的山洞里,后来他又挂在了离地球很远的一颗星星的边缘,他咆哮,而咆哮声在黑夜中久久回荡,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他这样悬挂了好几天,一个星星女王出现了才将他带到地面上。
星星女王作为巴巴央的伯乐,在他凶残的、肮脏不堪的外表之下看到他的光辉。琦库说她想暗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孤独的,身边总会有人来提醒我们、帮助我们,让我们知道自己是谁。
《巴巴央与魔法星》可以引申出许多思考,何怀宏提出:这个故事还贯穿着一种道德意味——如果一只动物从一个捕猎者变成了一个被捕猎者,会发生一些什么样的事情呢?
何怀宏称自己十三岁的儿子在读到了巴巴央去野蛮岛,一段记忆在他心头复苏:他看见一个漆黑的山洞,他感觉到寒风刺骨,他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他想起自己曾经对羊馋涎欲滴。巴巴央说:“我以前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但现在不是了。”
巴巴央的身上体现着由残暴到温情的一个戏剧性的转化过程。而对这一转变起很大作用的就是他身边的朋友,巴巴央已经对朋友、对生活的社群有了归属感。
活动现场一位母亲提出问题,她认为孩子处在现在的情况下已经懂得怎样在作文里、在公共场合有一套说辞,而不会说心里话与自己真实的想法。桑德尔回答:“无论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我们都希望能够培养孩子良好的习惯与好的伦理道德,要保持孩子的批判性的思考。”
有一位家长对于孩子是否要走传统的读书道路提出质疑,琦库回答:“如果他们自己有设想,我会跟着他们走,如果他们想学跟科学有关的,我就带他们去科学实验室。”何怀宏则表示:“孩子最好还是像其他孩子一样小学初中高中这样读下去,接受传统的训练。”
还有家长则认为家长不应该把太多自己对于现实的焦虑投射到孩子的身上。她说自己在一线任教多年,发现很多家长的想法都是过虑了,孩子随着成长会有应对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