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也可以看到一两行落尽枝叶的小白桦树,一株孤零零的历经沧桑的老树,一座古老而简朴的木屋,甚至也有个别渔猎民族的身影或象征人迹的爬犁小船。然而,在这人迹罕至的景象中却不乏野生动物的出没,有时是黑熊,有时是红狐,有时是獐鹿,有时是野鸡,或独自逡巡,或只身疾行,或老幼相顾,或雌雄相伴。
显而易见,富中奇的北国山水画,向已经步入工业文明的人们展示了一片难于梦见的景观,景观中那古朴,荒寒、辽远、粗旷、沉雄、神秘的野性与生气,那种奇旷奇寒中的不息活力与无尽灵光,不仅在古代山水画中得未曾见,而且在当代日渐发展的北方山水画中也绝无仅有。它像早已引起注意的沤歌林海雪原晶莹,璀璨、高洁、壮阔的冰雪山水画一样,突破了历代画家的视野,开拓出又一个令人触目动心的完美境域。
其次,富中奇的山水画“神遇而迹化”地构筑了一个古今精神往来的艺术世界。茫茫大地,悠悠的苍穹,起伏的雪野如波翻,丛丛的草树如云涌,奇妙的光线,不知是从何处射来,神秘的生灵,忽然在眼前出现,这一切都浸入了作者的感情,寄寓了他的精神遐想,是对上古的对话,是对沉睡的呼唤,是对文明源头的思索,是对未知奥秘窥探。一些似真疑幻的作品,在真实而具体的描绘中,巳经注入了惊警的立意和炳耀千古的精神,在幽秘的《秋月》中,大地隐没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草叶在一束月光的照耀下沐浴着清冷的光辉,像流云般的晃动光暗交界隐藏着双目闪闪发光的红狐,观之令人惊悸而振颤。
在温煦的《回忆》里,旷野长天中的夕阳开始被暮色消融,遥远的地平线上从立着壮阔古朴巨大的黛黑的木屋。屋边利刃尤存的古树,枝桠左右纷披,笔若虬龙,形如闪电。屋前则有一条发光的道路自远及近,直抵目前,引领观者共同感受与历史自然同一的生命永恒。其它许多作品也大都强烈的吸引着观者的视线,震撼着观者的心灵,让人产生一种无法表述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