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北大设计校徽,鲁迅变身“大触”
短短7天便完成设计
1917年,时任北京大学校长的蔡元培请鲁迅设计北大校徽。同年8月7日,鲁迅完成图案设计工作,“寄蔡先生信并所拟大学徽章”。就这样,时年仅仅36岁的鲁迅,即刻为中国历史最为悠久的,“上承太学正统,下立大学祖庭”的北京大学,完成了品牌标识的核心图案设计。
鲁迅设计的北大校徽,原载于1921年印行的《北大生活写真》
这一校徽图案,开创了中国现代大学校徽设计的先例,在创制时间上当是无可置疑的首例;其设计本身更是以简洁形象的两个小篆汉字“北大”,产生了庄重隽永的视觉效果,令人过目难忘,堪称中国校徽设计史上的经典之作。
关于鲁迅设计工作所花费的时间,可能相当短暂,称得上是“神来之笔”。据《鲁迅日记》载,距其1917年8月7日寄呈设计稿最近的一次蔡、鲁会晤,乃是同年7月31日。如果以此次会晤时间为设计工作之始,那么,鲁迅仅仅花了一周的时间,即完成了设计,工作效率实在是非常高的,可谓“神速”。
遗憾的是,关于北大校徽设计的历史细节,由于相关史料的匮乏,再无从详究。除了《鲁迅日记》上一笔带过的记录之外,后人所面对与考察的,仅仅只是这一圆形嵌篆字的校徽图案本身罢了。对于这一图案的视觉形象及可能寓意,后人也有着多重解读与多种理解。
譬如,通行的说法以为,“北大”两个篆字上下排列,上部的“北”字是背对背侧立的两个人像,下部的“大”字是一个正面站立的人像,构成了“三人成众”的意象,给人以“北大人肩负着开启民智的重任”的想象。此外,还有说法称,“北大”二字还有“脊梁”的象征意义,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鲁迅用“北大”两个字做成了一具形象的脊梁骨,借此希望北京大学毕业生成为国家民主与进步的脊梁。
当时的彷徨与呐喊
至于据说这一图案被著名学者,新文化运动先锋人物刘半农戏称为“哭脸校徽”,这一说法看似轻松随意,也不能说完全是戏谑之说。其“北大”二字的篆文横向笔画,全部保持着向下凝坠的势态,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张表情沮丧的“人脸”,更难免令人联想到图案设计者本人——鲁迅,当时的人生际遇与个人心态了。
话说1912年,蔡元培被孙中山力荐为中华民国教育总长之后,便开始延揽人才。应许寿裳之荐,蔡氏托其延聘鲁迅入职教育部,信中称:“我久慕其名,正拟驰函延请,现在就托先生代函敦劝,早日来京。”至此,鲁迅赴京任职,被聘为社会教育司第一科科长、教育部佥事,与绍兴同乡蔡氏成为上下级同事关系。
鲁迅一开始并不习惯“枯坐终日,极无聊赖”的公务员生涯,可在蔡氏的器重与关照之下,仍勉力维持,并逐步适应了驻京生活。时至1917年7月7日,也即是在北大校徽设计完稿前不久,因张勋复辟作乱,鲁迅愤而离职;不过一周之后,张勋复辟的闹剧草草收场之后,鲁迅仍又返部工作。试想,此刻伏案描画校徽的鲁迅,心情应当不会太好,或许简直可以用“沮丧”二字来形容吧。
1930年《国立北京大学毕业同学录》中的北大校旗图样
事实上,从赴京任职之初至1918年之前,面对时局动荡不定,政局变化无常之下的鲁迅,忧愤交加之际,一直在“古学”中排遣苦闷,寄托志业。在此期间,经常抄录古代碑铭,辑录金石碑帖,校勘研读古籍,购藏了大量拓片印本。所有这些生活情状,在今存鲁迅这一时期的书信与日记中,俱有不同程度的记录与反映。据统计,鲁迅曾经收藏的各类拓片,即便流失与毁损的数量不少,至今仍存有近6000张,足见其当年搜集之勤、观瞻之频。
北京大学校徽(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