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奔月”的神话源自古人对星辰的崇拜,最早出现于战国时期。到了汉代,这个故事几乎家喻户晓,不过汉以前的嫦娥多称为“恒娥”,汉代因避汉文帝刘恒名改为嫦。该画像石的画面左方刻有一月轮,内有蟾蜍;其右刻嫦娥,人首蛇躯,头梳高髻,身着宽袖长襦,后拖曲尾,双手前拱,面向月轮作飞腾状。背景中散布九颗星宿,饰以云气,体现着鲜明的汉代文化特色,给人以无尽的想象和深刻的意味。
汉墓画像石《嫦娥奔月》,南阳汉画馆藏。
南阳汉画像石中多有刻日轮、月轮、月食、玉兔、星宿的画面,它们与文献中的记录交相辉映,体现了汉代的天文观念和人们的信仰。
晋·王献之(传)《中秋帖》,故宫博物院藏。
“中秋”二字最早出现于《周礼》之中,魏晋时有“谕尚书镇牛淆,中秋夕与左右微服泛江”的记载。这件以“中秋”命名的法帖,现仅存3行22字:中秋不复不得相还为即甚省如何然胜人何庆等大军,虽然断句未达成共识,但表达思念的情感隐现其中。在中国书法史上,《中秋帖》与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王珣的《伯远帖》合称“三希”。
宋徽宗赵佶《闰中秋月帖》,故宫博物院藏。
这幅法帖是对中秋月的吟咏:“桂彩中秋特地圆,况当余闰魄澄鲜。因怀胜赏初经月,免使诗人叹隔年。万象敛光增浩荡,四溟收夜助婵娟。鳞云清廓心田豫,乘兴能无赋咏篇。”诗文从与中秋相关的桂花、月亮等因素中生发出美好之意,营造出关于月夜的独特意境。对于中国传统文人来说,借物抒情是其抒发思想情感的重要手法,作为皇帝又是典型文人的宋徽宗,亦少不了这种情怀。这幅法帖用笔刚健挺拔又不失妩媚,尽显帝王之书的华丽之美,又与诗境相合。
宋·米芾《中秋登海岱楼作诗帖》(简称《中秋诗帖》),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关于“月神”的神话,在唐代出现新内容——月宫中除了嫦娥、蟾蜍、玉兔外,又增添了吴刚这一人物,体现出唐人的浪漫主义情怀。米芾在《中秋诗帖》中引用了“吴刚伐桂”这一典故,谈到若非吴刚日复一日不停砍伐桂树,快速生长的桂枝必定撑破月轮,以此暗喻仕途常为人阻,才华无法施展。诗文之间还有两句批注“三四次写,间有一两字好”“信书亦一难事”,体现着米芾对书法的严谨态度。
明·文徵明《中庭步月图》,南京博物院藏。
在中国传统绘画中,以文人月夜访谈为主题的创作并不少见,此图为代表作品之一。画面表现了画家与来客小醉后于秋天庭院中赏月话旧的雅会,寂静而明亮的月光,携无限情思,于画面之上浮现,并赋予中国画以新的图像内涵——与现实生活很近的亲切和悠闲。这也反映了当时士人高雅的生活情调,具有广泛的代表性。明中晚期,苏州地区发达的经济、市民阶层的兴起、相对宽松的社会氛围,让文士的生活愈加清雅而闲适,园林、家居等意象成为此时文人画自觉表现的主题。
五代·《浣月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除“赏月”外,“拜月”亦是中秋时节宫廷与民间的重要习俗,从“秋分祭月”这一古老帝王祭祀活动演化而来——《周礼》言“圭璧以祀日月星辰”,即春天祭日、秋天祭月。至隋唐,盛行“拜月”风尚,宋代之后更具规模,明清时加入了功利性的世俗愿望。如今我国各地还遗存有许多“拜月坛”“拜月亭”“望月楼”等古迹。在民间,因月属阴,还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之说。这件绘画清晰地展现了中秋之夜女子“拜月”的情景——盛装妇人,手捧明珠,欠身欲取水涤珠;侍女或临案焚香,或捧奁,一派富丽祥和的景色。
南宋·马和之《月色秋声图》,辽宁省博物馆藏。
作品中,一长者临流而坐,沉吟幽思,侍童立旁边,松桂为伴。左上方有子昂(赵孟頫)款诗句“白沙留月色,绿树助秋声”,更增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明·杜堇《祭月图》,中国美术馆藏。
对大自然有着崇拜、敬畏之心的古人,在祭祀天地、鬼神等活动中,不敢怠慢月神,于是就有了祭月仪式,意在消灾祈福。周代,祭月成为完备的礼仪制度中重要的一项,并称“祭月”为“夕月”。这幅《祭月图》描述的便是中秋夜人们面月设祭案,案呈月饼、月果等圆形供品,对月拜祭的情景。
明·唐寅《嫦娥执桂图》,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唐寅,字伯虎,擅山水、人物,诗书俱佳。其人物画工写兼擅,师承传统,线条清细,色彩雅丽,造型准确。这幅作品中描绘的月宫仙子嫦娥,裙带飘拂,神形温婉,如月光般皎洁优雅,一扫孤寂之态,多了一份美好。
清·陈枚《月曼清游图》之“琼台赏月”,故宫博物院藏。
中秋“赏月”的习俗由古代“祭月”演变而来。隋唐之后,人们对月亮的认识褪去神秘色彩,带有欢娱性质的中秋“赏月”“玩月”风尚盛行,相传《霓裳羽衣曲》的诞生便与唐明皇赏月有关。至宋代,形成了以赏月活动为中心的中秋民俗节日,文人的赏月更多了一种感物伤怀。明清之后,中秋赏月风俗更加兴盛,很多地方形成了烧斗香、点塔灯、走月亮等特殊风俗,明代中秋节还变成了妇女归宁节、团圆节。陈枚的这幅画作与其他11幅画作是对清妃嫔一年宫廷生活的整体呈现。在这幅八月中秋赏月图中,除了表现后宫女性的生活状态之外,亦能看到她们在富贵闲逸宫苑生活下的精神世界。
《仙女乘鸾图》,无作者款印,此图旧题签以及对幅清耿昭忠题记均言为五代周文矩所作,故宫博物院藏。
关于“乘鸾”,古代有“萧史弄玉,乘鸾跨凤”的传说,后世以萧史和弄玉为夫妻恩爱和美的象征,并生发出关于乘鸾仙女的很多想象。唐代亦有广寒宫“素娥乘鸾”的传说。这幅作品中的乘鸾仙女令人浮想联翩,尤其是后面的满月,突出了天界或广寒宫的意味。仙女回眸望月的一刹那所流露出的惆怅之情刻画得生动传神,仙女飘带飞扬,鸾鸟疾翔,与圆月形成动静对比。
宋·马远《月下把杯图》,天津博物院藏。
该作品体现了马远山水画独特的风格:变五代、北宋以来的全景式山水画为“截取式山水”,取边角小景,小中见大,世称“马一角”,虽非大山大水,却意象精微,韵味悠远,体现了马远在两宋山水画风转变上所做出的贡献。这件作品笔力劲利硬朗,构图简洁有力,画面右上题诗“相逢幸遇佳时节,月下花前且把杯”,其后亦有楷书“人能无着便无愁,万境相侵一笑休。岂但中秋堪宴赏,凉天佳月即中秋”。
近现代·齐白石《丹桂双兔》图。
历代文学作品常将玉兔喻为明月,有“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之说。这幅图为齐白石罕见画兔题材的作品,他以兔及中秋时节的桂花,来表现中秋时节的特色。作品构图错落有致,墨色酣畅,叶脉与怒放的桂花相映成趣,意在营造一种中秋雅趣。相关的意境,亦见于齐白石的《中秋清饮图》。
近现代·任率英《嫦娥奔月》。
任率英是中国现代连环画家、年画家、中国画家,擅工笔重彩人物画,多以民族英雄、古典小说、神话传说和民间故事为题材,长期从事中国画、新连环画、年画创作。他的连环画《嫦娥奔月》出版后广受大众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