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大学堂
从选士史的角度而言,进士馆之设,乃废科兴学之际人才选拔和培养体制的改革和过渡举措,乃以学堂速成教育训练科举已成之才的具体尝试。进士馆的设立,标志着天子门生教育的重要转型——从研习经史辞章的翰林院庶常馆系统,过渡到接受法政经济教育的大学堂进士馆系统。从法制史角度而言,以“开官智”为目标的进士速成教育,也拉开了近代中国系统法政教育的帷幕。而后科举立停,进士馆亦因之停办。进士群体负笈东渡,又成中国选官史及留学史上空前盛举——中央政府竟将已获最高功名的文化精英、官员群体的继续教育委诸日本,冀望邻邦成为改革强国之津梁。因此,在制度意义上进士馆的存续时间虽短,但在中国近代政治史、考试史、留学史及法政史上又有其特殊位置。
从科举改制,到设立进士馆,再到派遣游学,以及癸卯、甲辰进士晚清的授职升转,种种制度变革与运作之中,均可得见官僚群体与官僚体制之间微妙的共存与互博。进士群体的出身为旧制所授,其自身亦属于庞大的官僚体制,故而维系旧有体制乃其共通的基本立场。然而,每当制度设计与个体利益抵触之时,官僚个体便会启动抵制推诿之法,以个体理性谋求自己处境最优及利益最大。无论是科举考试由经史八股改为政艺策论,还是令新科进士入进士馆修业,抑或集体遣派留学,都是朝廷对末代天子门生进行教育提升的实际举措。但晚清中央政府与官员群体之间,对“开官智”问题仍然不无分歧。清廷所关注者,主要在于政治的稳定、新政的展开、国祚的延续,因此不惜耗费人力物力,多方创造条件以开其官员群体之智。但官员群体摇曳于“学”与“仕”之间,多数所在意者不在自身知识水平及行政能力对整体政局的影响,其个体理性所关心的主要还是仕途前景问题,此亦人情之常。
当然,不是每个状元都能做高官,事实上,历朝状元能做到封疆大吏、六部尚书的很少、大学士基本没有,虽然在中状元的时候风光无限,但仕途往往都是平淡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