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你常常强调工作一定要有乐趣。
WA:工作的过程一定要有趣,因为那是你能从工作中获得的唯一快乐。年轻时的你以为名誉和物质酬劳会改变你的生活,但后来你发现它们并不能让你美梦成真。每当我的电影上映时,如果有人跑来对我说,“嘿,你的电影可是大受好评啊。”我肯定很高兴,可是然后呢?如果他们说我的电影反响平平,我只能说,我真希望观众能喜欢它。其实不管是哪种评价都不能真正改变什么,因为真正的乐趣就存在于拍摄的过程之中——统筹规划,付诸行动,忙忙碌碌的工作中充满了欢乐。一旦拍摄完成,我再也不想看这些电影一眼,我甚至连一部电影的DVD都没有,至于电影到底拍得怎么样,我完全不在意。电影我已经拍完了,这就好像一块吃了一半的披萨,挑来挑去也找不到一块可下嘴的地方,因为这是昨夜的外卖——虽然昨晚它让我大饱口福,但我已经吃过了。
EL:这个转变发生在什么时候?
WA:拍完我的前几部电影后,我意识到我很享受拍摄的过程,但是一旦电影上映,观众的热情追捧于我毫无意义。我的意思是,比起被拿着绳子上门的暴徒威胁,我当然更喜欢被人赞美。但是到了星期六的晚上,我依然还是一个人坐在家里,纠结该叫中餐馆的外卖还是给自己做几个鸡蛋了事,健身房里留着金色长发、长着一双古铜色长腿的妙龄女郎依然无法欣赏我这颗“喜剧电影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我的生活没有一丝改变。后来当我收到第一个负面评价,第一次有观众不喜欢我的电影时,我本以为我会大受打击,可我却发现我其实并没有那么痛苦。顺便说一句(笑),金发女郎还是不愿意正眼瞧我。我不知道这究竟是福是祸。电影没有高端低端之分,有的只是对创作过程的专注——这就好像制作一副精美的拼贴画。在疗养院里,繁琐工作既能让病人有事可做,也能帮助他们保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