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媒体工作的鲁引弓发现,从五六年前开始,经常有这样的新闻,一个中学班里隔段时间就少几个学生,一问,都出国留学了。鲁引弓说:“和清末民初第一次留学潮、上世纪50年代留苏、80年代出国热相比,这一次留学潮有着显著差异。从曾经色调明快的报效家国、洋插队捞金,到如今纠结惆怅的两难选择,理念在变,年龄段在变,这一次留学潮来自家长对未来生存的焦虑。”
这种焦虑是全方位的:升学、求职、房价、环境、食品安全、医疗、养老……中国人是精明的,中国家长决定送孩子出去,一定是算了又算之后的选择。有家长告诉鲁引弓,当孩子从国外打回家第一个电话,告诉爸妈国外的牛奶怎么这么好喝的时候,他觉得送出去是对的,“是为了让孩子更从容地成长”。
“送孩子走,未必是因为对彼岸的认知,而是对此岸的不满意。”鲁引弓说。
这大概是一种骨子里的继承。在《小别离》中,方园的父亲在临终前对方园说:“一代人改变不了自己和周围的时候,就想让小孩去个好地方……当年你爷爷摇着船把爸爸送到城市里来读书也是这样的。那天他在船码头上和我分手的时候说,别想着家里,一点都不要想。住到一个大地方去,不仅为自己,也为后代……一代代人都是这样的。”
留学可能并不是捷径 最后得用十倍的艰辛还回来
然而,彼岸并非那么美好。鲁引弓说,小说中的人物故事,70%到80%都有真实的原型。
寄住别人家中不给午饭吃、遭遇校园冷暴力,最可怕的,是孩子无边的孤独、寂寞……一个温哥华的中学老师告诉鲁引弓,班上有很多中国孩子,平常都看不见他们的爸爸,只有临近春节,爸爸们都突然出现来开家长会。
在朵儿的高中,中国小孩基本只跟中国小孩玩,最多跟母语不是英语的其他亚裔小孩有些来往。虽然也知道多跟西方同学说话对提高口语比较好,但总之不会有太多人能与西方同学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