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出售的消息似乎太过突然。美国已故艺术大师劳森伯格的大展展出才两周,展期还有近俩月;尤伦斯艺术商店的夏季特卖会也正在进行中。不过,圈内人并不觉得意外,“尤伦斯撤离中国”的传闻早在2011年就闹得沸沸扬扬。当时,尤伦斯宣布拍卖其收藏的106件、总估值近亿元人民币的中国早期当代艺术品,其中包括内地“当代艺术F4”的张晓刚、王广义等人的作品。有人估算,尤伦斯夫妇在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市场套现金额已逾十亿元。如此大幅度抛售所藏中国当代艺术品,一度令人们觉得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要走了。尽管最终他选择了留下,但在不少人看来,他的离去已属早晚之事。
一位曾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策划过展览的知名艺术家分析,老尤此番离去,估计和艺术中心需要不停地投钱有关。在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艺术家看来,作为收藏家,尤伦斯很成功;但在国内当下艺术生态下,私人美术馆的日子并不好过。而798太和艺术空间董事长贾廷峰用“这是一次主动撤离”来形容这个事件,“这些年尤伦斯在中国艺术品市场已经赚得盆满钵溢。当资本再无更大利润可图时,选择离开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他认为,没必要把一家艺术机构的离去赋予太多情怀的东西,“我们应该感谢他在早期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勇敢涉足,但当所有的艺术都以他的选择为范式时,它对中国当代艺术就难免生出弊端了。”在他看来,携雄厚资本杀进中国的尤伦斯,在大量吃进颇有争议的当代作品的同时,也为其艺术帝国奠定了坚实的话语权。
对于尤伦斯此时的作别,贾廷峰持乐观态度。“要是搁在三四年前,可能真会引发内地艺术市场的地震,因为那时他一个人维系着中国当代艺术与世界联通的纽带。”他说,如今中国的不少艺术机构已充当起“桥梁”角色,尤伦斯的不可或缺性正在消减。“我始终认为中国的当代艺术要靠中国自己的机构来做,外来资本大多只会是短期参与者。”在他看来,“艺术大鳄”尤伦斯离去后,难免会引发行业内一波洗牌,“但这是走向健康的必由之路,我们必须要建构起符合自己审美体系的东西,而不是任由他人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