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那一辈还非常年轻,他们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新的历史情况。对于未来艺术家来说,至关重要的是要意识到艺术的根基已经改变。李斯特肯定也意识到音乐已经不再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不再与特定的社会阶层相关——那个曾经存在的特权阶级消失了。19世纪初期,新的需求出现了,即独立自主的创作。音乐不再是社会某一特定阶层的附属品,而是反映了人们整体的现代价值观。得益于信息的日趋畅通,个人或国家间的思想可以无阻碍地互相交流。当艺术家们为浪漫主义音乐、文学和艺术创造新的艺术语言时,可以融合欧洲国家不同的文化和具体的特点。例如肖邦的波兰特质、李斯特的匈牙利人格、舒曼和瓦格纳的德国特色、圣桑的法国风格、格里格的挪威风情等个人色彩被整合在一起,浪漫主义音乐因此与众不同,少了任何一种特色都会不完整。
以李斯特为代表的新生代创造了一项独立的艺术作为思想与知识的基础。他提高了艺术家和创作者的地位,俨然成为一位改革者,去征服艺术这门曾经无价的遗产,并使之得到传承。因此,19世纪出现了“艺术”及“艺术家”的理念,而这份“遗产”可以在莎士比亚、弥尔顿、拉辛、伏尔泰、莱辛和歌德的诗歌中被发现。在音乐方面,则可以从帕莱斯特里那、巴赫、舒伯特、莫扎特和贝多芬的作品中得到回应,这些作曲家的作品可以以浪漫的,或者有时以错误的方式来诠释。
这一新趋势的中心地是巴黎这座光明之城。在认可这一趋势的同时,这份“光明”对于年轻的李斯特适应起来却绝非易事,长期受父母庇护,多年来只弹钢琴的他并不熟悉沙龙生活。他当时并不需要去思考如何塑造自己的个性或发展自己的思想。也是从此刻起,李斯特开始为肩负的文化使命做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