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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舞台上“叙述”的原则是什么?
我在先,角色在后,戏在后,我在先,演员永远在最前面,而不是角色在最前面。其实我拍戏也好,拍电影也好,拍电视剧也好,也都是从自身出发,我也没想过我要演一个人,或者模仿谁,我没有这种观念,我觉得必须要利用我自身的条件,对不对?同样一个角色,同样一句台词,同样一个调度,两个人为什么不一样?因为人不一样,我很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但还不是特别的确定。这一次演《人民公敌》,我完全确定了。
(你在先,角色在后,那怎么把控自我在台上的释放和分寸?)
演员的自我坚决不是自恋,它是一种自信,是能够自我把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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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六乙和林兆华都一直在创作中强调和实践当代戏剧与中国戏曲的关联。这一次《人民公敌》也有在台上频繁“出戏入戏”的手段。你怎么看待这种手段的运用和中国戏曲的现状?
其实我们这个戏不是戏中戏,也不是所谓的布莱希特那种简单的跳入跳出,布莱希特在中国戏曲面前我跟你说,黯!然!失!色!中国戏曲,起来一转头,我就是那个角色。吐一口气,我又回来了,但还是在人物的塑造过程当中,还是在我自己的那种感觉当中。又是自己,又是角色,这种分寸的拿捏很有意思,说来就来。
我们手里拿着这么一块宝石不用,只是搁在那儿看着,确实是一件很可惜的事。宝石还有,它不可能没有,但是光泽越来越暗淡,灰尘越来越多,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它原来的那种光彩了,别人就开始不注意它了。再好的一块宝石,你如果没有光彩,谁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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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剧对当下的戏剧或者社会环境而言,有什么意义?
我觉得对当下的戏剧环境非常有意义,起码有一点,它打破了观演关系的一种习惯。观众进到剧场往那儿一坐,场灯一黑,音乐一起,布景一出,灯光一打,演员出场,故事讲起,这是一种很古老的观演关系和习惯,没错误。但是舞台的可能性太多了,我们这一次,就是一种可能性的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