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季每集600万美元，到第六季接近1000万美元一集，HBO在《权力的游戏》身上陆续追加制作经费。而收视率也不负众望，第六季依旧延续着“冰火一出，所有美剧自动降一星”的辉煌。(资料照片)
■本报记者 童薇菁
《权力的游戏》是当下最烧钱也是最赚钱的美剧。天才作家马丁为何选择把版权“打包”卖给电视网HBO？制片人又如何说服投资方追加制作经费？日前，《权力的游戏》执行制片人文森·格瑞迪斯亮相上海温哥华电影学院“好莱坞编剧大师班”，分享自己多年来交易文学版权的丰富经验。
讲座开始前，文森首先抛出好几个问题。“在座有多少人是《权力的游戏》粉丝？”全场观众举手，毫不犹豫。“有多少人喜欢魔幻题材？”稀稀疏疏地放下了一些。“还有一个问题，在七大家族中，你觉得自己和哪个家族的人最相似？”台下此起彼伏地念出了同一个名字，“史塔克”。
文森神秘地微微一笑，“《权力的游戏》为什么会那么受欢迎？朋友们，你们已经解开了这个秘密。”
从《罗马》到《权力的游戏》，美剧大片迎来黄金时代
大约2000年左右，做钻石生意起家的文森，转行经营起了另一种“钻石”——IP，一种无形但今天看来更有价值的财富。进入好莱坞，雄心勃勃的文森发誓要圈出一片自己的领地。在连续几年的电影票房数据里，他预感到，有一股叫做魔幻小说的风潮有了不甘蛰伏的迹象。此后两年时间里，文森疯狂地找来350位魔幻作家和他们的2000多部作品，读到“脑子都炸裂了”，而他的生意轨迹也悄悄形成。
在《冰与火之歌》之前，文森已经达成了500多部影响力至深的小说版权交易。但在《权力的游戏》大获成功之前，文森并没有意识到这将是一部改变美剧历史进程的作品，事实上，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冰与火之歌》的版权交易其实前后蹉跎了4年。
2011年，乔治·马丁的第四本《冰与火之歌》小说问世，立刻成为畅销书榜单之王。文森抱着浓厚的期待打电话给马丁。电话那头，马丁有点别扭，“不不不，我还没准备卖，我还不知道怎么给故事结尾呢!”但是，文森圈定了马丁这位绝顶聪明的作者，“同时用5台打字机写不同的故事，他就是有这种能力的人。”
马丁曾放言，“如果我的小说要拍电视剧，我希望它是《罗马》的样子。”最终，HBO拿到《冰与火之歌》的全部版权。
2005年上线的美剧《罗马》，几乎是HBO史上最昂贵的历史剧，第一季每集的花费就高达1000万美元。制作组对画面和场景挑剔到连厕所都被一比一还原成当年的样子。但正因为太烧钱，加上投资方英国广播公司的撤出，《罗马》拍了两部就停止了。虽留有遗憾，但《罗马》却让HBO在美剧史上留下了极为光辉的一笔。如今人们谈起HBO的佳作，依然留恋着《罗马》。那种史诗级的精良画面，成了马丁心中对威斯特洛大陆的理想还原。
庆幸的是，《权力的游戏》赶上了好时候。伴随着美国有线电视业的挣扎与调整和社交网络的兴起，《权力的游戏》成为话题王的这几年，居高不下的“订阅满意度”足以令HBO高层们喜极而泣，美剧大片真正迎来了黄金时代。
版权交易已告别“哈利波特”时代
再回头看文章开头的问题，“几乎全世界的粉丝都能在史塔克家族身上找到代入感。他们代表着人类的绝大多数，同时拥有着大善与小恶，优点与缺点，在不断的磨砺与挑战中迎来蜕变与新生。在任何的文化语境下，《权力的游戏》都能被理解。”这就是超级IP的核心秘密。
文森指出，魔幻、科幻题材的兴起与人类对自我命运的认识密不可分，这样的热潮推动了实现它的手段——特效技术应用的爆炸，而特效在高预算的大制作中更能体现其所长。
当下的好莱坞生态圈中，预算是商业片的“生命母体”。全新的商业逻辑正在刷新原先的游戏规则：一部“爆款”足以撑起一整年的业绩。相较于把全部资源平均分配给各个项目，对个别有望创造高利润的超级IP进行大规模投资才是如今的上上之策。《权力的游戏》无疑就是这样的“爆款”，HBO和投资方心甘情愿奉上巨大的“预算红包”。也有业内人士指出，这同时造成了另一个层面上的垄断，助长了创作者投机的意识。
“版权交易已不再是‘哈利波特’时代了，就是单纯地购买书籍的版权，如今都是IP的‘打包式’销售。”文森承认，影视推动小说走红在美国已成为一种趋势，但他仍然坚持，并不是所有的文学小说都应该为影视化而生。特别是，作家不能为了市场而写作，而是应该先全神贯注于创作，再等待市场的关照。而发现这些珍贵的“钻石”，并让它们发光，大红大紫，则是像他这样的制片人的责任，这也是一个商业市场是否成熟的标志。
“你很难预计下一个风口是什么。”他说，“有的时候我的想法也会不合时宜，那我只能有耐心地等在马路上，等着有车能接走我。”所以，《权力的游戏》足足徘徊了4年，而当代科幻小说家、星云奖与雨果奖得主金·斯坦利·罗宾逊的系列小说“火星三部曲”更是整整等待了15年，直到去年才有电视台SpikeTV表示愿意接手制作。“这还得感谢埃隆·马斯克(‘SpaceX’探索火星计划主导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