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讲述爱情的故事，最动人的却是男女主人公幼儿园的往事，这很难说不是一种失败。图为《陆垚知马俐》电影海报。
《陆垚知马俐》上映前，关于该片最有新闻性的是一句疑问———经历过“周一见”的文章，他导的爱情片能不能信？影片上映4天后，旧的困惑尚未解开，新的疑窦扑面而来。
既然借用了“路遥知马力”的谐音，那么“日久见人心”是所有观众可以想见的故事梗概。影片里的人心大致分几种———有端着好皮囊就不断甩男友、任性耍朋友的“女神”马俐，有“女神虐我千百遍，我待女神如初恋”的苦情男闺蜜陆垚，有游戏人间“将风景看透”后一见钟情的赵奔与灰灰，还有男女主角感情路上的甲乙丙丁……世上的人可以有千万种，但世间的爱从不会无缘无故。对不起，单单有“路遥知马力”的文字梗，却没有起承转合感情升华的《陆垚知马俐》，实难苟同。
陪伴可以是最长情的告白，但不是都能走向红毯
影评人桃桃林林看见了导演的用心，“文章的电影还是有他的小聪明和想法在里面的，起码没那么生涩”。
最显见的野心藏在了片名里。《陆垚知马俐》英文名《WhenLarryMetMary》，这无疑是在向经典爱情片《当哈利遇上莎莉》致敬。文章试图阐明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可看完影片，影迷更想问：“难道所有陪伴都能走向红毯，即便毫无铺垫？”
男女主角陆垚和马俐是幼儿园同学，在两小无猜时分别，又在豆蔻年华里重逢。文章试图仿照《当哈利遇上莎莉》，用一对男女在岁月流转间兜兜转转的纠缠，来点出“世间风景，唯你最好”之题。可影片里，马俐的世间风景，有大学4年大于等于4名男友，有出国留学期间见识的灯红酒绿，也有回国后依然声色犬马的生活———影片前90分钟，马俐的世界里，陆垚绝对是可有可无的微尘。而陆垚的眼中风景，马俐是念念不忘的幼儿园伙伴，是他随时随地说打就打、说挂就挂的电话彼端，更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接受的戏弄施予者。若观众勉强接受前三点是一个男性单相思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故事，那么面对因马俐戏耍而意外磕破头、血流如注的陆垚，以及因马俐的一场赌约遭众人哄堂耻笑的陆垚时，即便女性观众，也宁可这两位主角你是你、我归我，而不是影片里那样不分青红皂白便轰轰烈烈爱了一场。
既然要致敬《当哈利遇上莎莉》，看看别人家是如何刻画一对男女从朋友晋升为恋人的进阶故事的。从相识到相爱，哈利与莎莉有三次值得一书的交锋。初见因为他们顺路同去纽约，18小时的车程，他们讨论人生观、电影观，讨论男女之间的友谊。一晃5年再见一回，哈利将结婚，莎莉也有了男友，这次短暂遭逢虽以不欢而散告终，但双方看见了彼此的爱情观。第3次见面，两人都恢复单身，感情上的受挫、前2次积攒的认知让他们成了朋友。12年复12年，哈利与莎莉的角色变化是如此清晰而顺理成章———从路人到欢喜冤家再到心灵伴侣。可陆垚与马俐呢，影片贯穿始终的只有女神与男同学、女神与暗恋者、女神与受虐狂这让人尴尬的一头热。
影片最大的好与最明显的缺，都在片名
当文章选择以爱情为切入点来展开自己的电影导演生涯，尤其当“马俐”出现在片名中时，外界很难不产生联想。“这是导演致妻子的一封道歉信”“这是文章用低如尘埃的男主角自比，来向骄傲如烈日的妻子告白”，哪怕导演再三解释，片名纯属巧合。直到影片上映，大家在制片人一栏看见“陆垚”的名字，这才恍然，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几天前，制片人陆垚写了篇文章，与其说是在详述影片由来，不如看成是身边合作伙伴对导演文章的一种认知。“‘周一见’之后，有一部所谓大IP的爱情片找小文演，一个坏男孩儿和三个女人间的混蛋青春。”看完剧本后，公司影视组的所有女性都投了反对票。理由一致：一名“周一见”的男星，演一个通过爱错来成长的男人，谁信？“但是小文喜欢，剧本看哭了，我也投了赞成票。”陆垚觉得，那一刻的文章和剧本里的男一号，或许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女人的早熟，是在一次次的对中完善自我，而男人呢，却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错中修修补补，这是两性从基因开端的不同角色扮演。”只是，那个太难与导演本身剥离开的剧本，最终被舍弃了。
《相见不晚》是第二个来到陆垚与文章眼前的选择，只是《相见不晚》的片名着实不够响亮。突然有一天，文章扯起嗓子冲陆垚喊：“我真的好喜欢三土的名字，3个土堆砌成的矮坡，不是高山，也不必伟大。”对面的陆垚则回赠给文章一段童年趣事，他小学同桌叫马俐，开学第一天，同学们就开始起哄，“陆垚知马俐，陆垚知马俐”地嚷嚷。“《陆垚知马俐》这名字多好!后半句‘日久见人心’说的不就是我们的电影吗？”即便后来一路遇阻，文章也坚持到底，就《陆垚知马俐》了!
这般一波三折且意犹未尽的片名，国产影片里确实许久未见了。可成败皆萧何，既然搬出了耳熟能详的歇后语，那么影片就得为下半句负责。可人心呢？恰如影评人骆晋所说“强吻出真爱？很野蛮的想法”，真心、真爱是影片最大的缺口。
■本报首席记者王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