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张胆地杀你。《追凶者也》有个细节,为了找回丢失的白西装,董小凤当街把段博文饰演的街头小混混王友权砸晕,然后直接拖到街边,命令开三轮的人帮把手把王友权抬上车,镜头扫向正午街头的人们,他们脸上只有看热闹的表情。这样的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在犯罪行为暴露之后,董小凤开着摩托车,追逐着大卡车上的宋老二父子,摩托车与大卡车相比,毫无疑问是螳臂挡车,宋老二只需稍稍打一把方向盘,就足以碾死杀手,但疯狂的董小凤不但让银幕上的宋老二吓破了胆,也让银幕下的观众胆寒——谁掌握了暴力,谁就是强者!
任何人都可以杀你。这是《追凶者也》的主题,也是影片最想表达的。它通过胖哥的口中说了出来,宋老二家的祖坟不迁走,矿厂就没法开工,就挡了村里、镇里、县里、省里的财路,不但开矿的老板可以雇凶杀你,就是村里、镇里、县里、省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杀你。憨厚的宋老二显然被这个逻辑吓呆了也说服了,因为他相信,胖哥说的话是真的,在民间曾盛行的丛林法则中,这个逻辑是强不可破的。
《追凶者也》讲的故事很现实,塑造的人物很真实,底层人物占领了这部电影的面孔群像。没有官员,没有精英,也没有中产阶级,追杀与躲避追杀的都是底层人物,害人不成反害己的,也是底层人物。唯一出现的“另类”,是矿厂的幕后老板,他在夜总会包房里,冷冷地让董小凤拎走装钱的袋子,“我还差这几十万块钱?”在一个钱可以主导一切的群体中,谁掌握了钱,谁就掌握了真理。
如果没有“五星杀手”这个梗,没有刘烨在片中憨厚呆傻的表演,没有张译的愚蠢,电影的娱乐性可能会降低不少,但影片的现实性一定会增强很多。喜剧起到了阻隔的作用,它帮观众把那层现实的冰冷挡在了心扉之外,苦药的外面包裹了蜜糖,仍然改变不了它的苦药本质,《追凶者也》就是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