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中国电视剧品质盛典上，《欢乐颂》荣获“年度品质榜样剧作”。图为电视剧宣传海报。
■本报首席记者王彦
2017上海电视剧制播年会上周日举行，开场视频结束时，画面定格在了“2017，大剧元年”的字样。春天来临时，全国广电系统、电视台、500多家影视公司的千余名嘉宾齐聚此间，他们思想碰撞而出的，往往是行业的新风向。
无疑，“大剧元年”是中国电视人对于2017年美好的寄望。但何为“大剧”，又要如何开启？业界的纵论里，有些尖峰话题是久攻不下的老大难，如演员天价片酬，论坛上不止一位嘉宾曝出新高度，“2016年一二线演员片酬涨幅250%，不少倚重流量明星的剧集中光演员片酬就占比超75%，导致电视台购剧攀上了最高600万元/集，网络平台甚至高达1200万元/集”；有些是老问题被咂摸出了新意味。比如IP渐渐失灵是2016年市场反复验证的结果，但失灵原因千变万化、错综复杂。
烂剧生存期只有三天，口碑决定后续
中国广视索福瑞郑维东带来一组数据：“2016年，国内87.6%的电视剧制作公司产量只有一部剧，与此同时，每年制作六部以上的大公司也在减少。”
没有垄断出现，百舸争流、万类霜天，于市场固然不是坏事。但摊薄到每家公司，一年只做一部剧，输赢都在一剧之间，大IP、大阵容，自然成了所谓的“稳投资”。对此，华谊兄弟CEO王中磊提出：“对投资项目的过分倚重，导致不少公司形成错觉：拿下IP便是成功。事实上，谁来执行IP的转化，谁来带领一支精英的制作团队，这才是影视拍摄的关键。”慈文传媒董事长马中骏也把改编者的能力摆到了相当重要的位置：“改变者拥有几分成熟的技术条件？他能否沉下心去做好IP转化而非急功近利？他能搭建起具备多少专业水准的主创团队？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几个环节。”
让IP有效转化，是比迷信IP更可靠的制作法则，这一提法得到了不少与会者的认同。东方卫视影视剧中心主任王磊卿对他的观众有很清晰的认知：“我们观众的审美情趣已经到了‘天天向上’的时候，电视剧制作如何才能跑赢？”在他看来，互联网时代的观众，不仅看网剧、大电影，还收看世界各地的优秀影视作品，见多识广的他们对“抠图”“倒模”“替身”这些粗制滥造的乱象越发难以容忍，“一部烂剧的生存期只有3天，3天之内，口碑决定后续”。
有鉴于此，王磊卿提出，中国电视剧需要制定一条“ISO900标准线”。然而，这条标准由谁制定、又该如何制定？
互联网时代的观众有没有精准画像
曾有网络舆论称，如果要给如今网络平台和电视荧屏对面的观众描绘一幅精准的画像，也许会发现画像里是一群“9000岁”，即90后与00后的合称。现在的电视剧市场真的抛弃成熟观众，只为90后与00后服务了吗？如此描述引来不少嘉宾的反驳。
导演郭靖宇反对将年轻与“不懂事”划等号。“千万不要低估中国之少年。”他承认，自己的作品通常被视为面向中老年观众，但监制翻拍《射雕英雄传》的过程中，郭导却被一群少年感动。“我认为很多中国少年在看这部剧，他们非常认真地写影评，这群年轻人眼中，他们看到的并不是靖哥哥有多帅，而是他的为人如何憨厚，他的爱情观、价值观如何与今天对接。我相信，这样的年轻观众最后会从剧中看见‘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精神。中国千百年来的历史就已证明，中国少年同样热衷于获取正能量，他们对精神上的诉求，不比60后、70后少一分一毫。”
《欢乐颂》的编剧袁子弹也认为，把电视剧的受众群体描述为年轻人，这是一道伪命题。“中华传统的美德一以贯之，人们对人性美好的向往也由始至终，所以能动人的旋律总是相似的。我还在十八九岁的年纪时，喜欢看《士兵突击》，也爱老版的《红楼梦》，好的作品具有穿越年代的力量。”她再从近两年的市场来分析，推导出同样结论：“去年《湄公河行动》票房火爆，前年《大圣归来》引发无数‘自来水’，谁能说观众里能分清年轻层次？好作品可以打通代际的涵洞。”袁子弹认为，根本不该分什么大众或小众，“在如此庞大的中国电视剧市场中，任何小众都是大众。好剧总会影响到可观的人群”。
或许，用著名制作人侯鸿亮的话来展望2017年颇合时宜。他说：“任何总结出来的经验都是创作的死敌。”创作不该是哪里概率大就往哪儿去的投机事件，而是一条“由心出发、由感而生、有话才说”的坚守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