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景德镇,画眉楼,一个山清水秀的院子里,陶艺家焦鼎辉和他的团队,在这里复烧成功了失传700多年的木叶天目。
这儿果木森森,陶瓷、马头墙、青砖瓦俯首皆是,很多人都专程为这里的美景而来。这有点像陶艺家焦鼎辉当初看到木叶天目的瑰丽,而下决心,开始研究它一样。
木叶天目出现在1200多年前,失传于700年前。它是宋元时期最富创造性的民间窑场——吉州窑代表作,黑盏中沉浮着一片树叶,叶脉清晰可见,光芒灼灼。但关于它的制作工艺,却在几百年之中,都语焉不详。
理性而浪漫的焦鼎辉,既着迷于木叶天目的神奇,又隐约觉得可以找到复烧的法门。既为陶艺家,又是当代艺术家的经验告诉他,要想复烧,必须从材料开始研究。
于是他翻阅大量故纸堆,从中找取线索,并组建材料研究的团队,在国内跋山涉水,寻找不同的泥、釉、叶子。
他相信跨领域的知识流通,能创造更全面的思维模式。于是,他向科研工作者请教采集数据库的方法;向景德镇的师傅了解烧窑的细枝末节;又从音乐家的朋友那儿得到“律感”的启发,观察不同地区树叶的四季变化。
在与自然、科研打交道的几千个日夜里,他几乎没有休息日,却又乐在其中。木叶天目有让人着迷的魅力。
对于木叶天目的缘起,他相信是在1200多年前,有片桑叶恰巧飞进柴窑里,落在瓷坯上,烧出了很奇妙的效果后,才引发了人们去追寻这种神奇。就像看见了飞鸟飞行,人类才研究出飞机。自然,是人类的老师。
复烧木叶天目最显性的问题是,一片叶子为何在1200多度高温下没灰飞烟灭,反而将其纹路、形体、脉络保留在了茶盏上?
当他深入研究却发现:釉料、叶子的摆放、升温曲线,每一个环节都是难点。每一个环节都曾遇到瓶颈,但因为复烧木叶天目的难度有所预期,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
做研究的日子是枯燥的。有三个数字的排列组合尚且让人头疼,更别提十多个元素的复杂交织,而复烧木叶天目的研究过程就是这样,需要与数十种元素过招,非常错综复杂。
虽然这是最“笨”的方法,但也是最扎实的路径,经过海量的试验,采集了海量的数据,他根据釉的成份,叶子的处理,升温曲线设计出一套变量方法。这套方法改写了烧木叶天目会”一窑生、一窑死”的定律,可将烧成率控制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区间内。
木叶天目为禅宗寺院僧家专用器物。南宋诗人陈与义有诗云:“柏树解说法,桑叶能通禅”。一片飘零的落叶,置于火与泥土锻造的茶盏之中,对于禅宗来说,远非一般普通喝茶的工具,所谓“一尘一佛国,一叶一释迦”。
金风体露复何言?大道从来绝变迁。
一叶飘空天似水,临川人唤渡头船。
----宋白杨法顺禅师
焦鼎辉也信仰佛教,所以对木叶天目会有更深厚的珍惜。在未来,他还会挖掘木叶天目的更多可能和变化,让这种美更加瑰丽。
歙砚全称歙州砚,中国四大名砚之一,与甘肃洮砚、广东端砚、黄河澄泥砚齐名。产于安徽黄山山脉与天目山、白际山之间的歙州,歙砚的制作材料被称为歙石或歙砚石,一般需要5-10亿年的地质变化才能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