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起来,投资回报实在不合算。
这个职业如此没前途,什么样的人偏偏要来当喽啰呢?
我们再来说史进,跟朱武三人杀散官军,带着庄客们上山了,把庄客留在山上。他自己清白之躯,不能落草,但安排庄客们落了草。庄客们能听他的吗,前面那个叫王四的庄客,在史家被围之时被史进带到后院一刀杀了(王四替庄主给山寨好汉们送信,途中教猎户李吉偷看了,暗中告了官)。晁盖走的遣散了一部分庄客,带了一部分庄客落草。书中看去,大凡大户人家都有庄客。庄客犹后来的佃农或雇农,大约有这么几类农民,失了地的,交不起税赋的,逃荒的,投靠到大户人家讨生活,地位大约比奴仆好不了多少。若失去了大户的庇护,想重新另投一家也多半不易,就像如今的再就业一样有难度。因此一咬牙一跺脚就上山投头领了。
失了地的,交不起税赋的,逃荒的农民大约不在少数,若有人入伙山寨,像如今的传销一样忽悠去熟人:吃饭有人,抢劫分银,呼啦一下全去了,上山容易下山难,就像想从传销窝出来不容易一样。何况干的是杀人防火的勾当,头领们岂能不做严密控制?
在外的商旅,买卖亏了,或碰上做无本买卖的好汉逃得性命,回家无盘缠,投靠无亲,很可能去当喽啰了。
我想当时头领们大约也是招聘的,不知道怎么描述喽啰这个职位,但光凭着每吨能吃饱饭就有无穷的诱惑力了,犹如现在的理财产品,投资回报尽管往高了说,总有人心理受用愿意拿出老本来。
我们贴着地皮去看底层社会的存活环境,简单地找出三段来。
林冲刚进沧州牢里之时,却有那一般的罪人,都来看觑他,对林冲说道:“此间管营,差拨,都十分害人,只是要诈人钱物。若有人情钱物送与他时,便觑的你好;若是无钱,将你撇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若得了人情,入门便不打你一百杀威棒,只说有病,把来寄下;若不得人情时,这一百棒打得个七死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