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一年,本职工作和童行计划几乎占据了郝景芳全部时间。写作,只能见缝插针。凌晨4点要起得来,她就4点起,实在起不来就5点,如果哪天6点起床,对她而言就是少有的晚起了。起床后到7点女儿睡醒之前,这一两个小时是她每天唯一可以留给写作的整块时间,除此之外,她能用来写作的只有白天的碎片时间。人来人往的高铁站候车厅里,郝景芳通常会打开笔记本,开始写作,旁边吃着泡面的大人和嬉闹的孩子,都不会干扰她的写作。
这个科幻作家的生活,看起来,一点也不科幻。
“我不认为它是一篇科幻小说”
2016年8月,在第74届世界科幻大会上,郝景芳的短篇小说《北京折叠》斩获2016年雨果奖最佳中短篇小说奖。“雨果奖”被称为“科幻界的诺贝尔奖”,而郝景芳则是继2015年刘慈欣的《三体》获奖之后,再一次获得雨果奖的中国作家。
“只是一个偶然事件而已。”一年半之后,郝景芳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起那桩奖项。
2016年8月之前,郝景芳一直过着悠然的慢生活。下班后,她会戴上耳机,在公园里散步,耳机里是某一本书的朗读;有时候她会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发会儿呆,享受片刻宁静的独处。获得雨果奖之后,她的生活全部安排满了。“如果没有雨果奖,‘童行’的事情可能就一直放心里了,我每天还是弹弹琴,散散步,一直这样。获奖之后,童行计划可以落实了,那么我就要放弃一些自己的闲情逸致。”郝景芳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本职工作一直是她生活的主线,这一点,没有因为雨果奖而发生改变。
近几年,她找到了稳定的创作方式。通常会先构思好故事框架,再动笔,“我需要知道结尾,才可以写开头。”写作对于郝景芳而言,是理想的生活场景,是她的精神主线。“但你不能24小时都在写作里,该做家务就做家务,该照顾孩子就照顾孩子,把应尽的义务都尽了之后,才能追求理想嘛。”郝景芳对《中国新闻周刊》说。把写作变成全职,靠写作维持生计,是她接受不了的事情。“不能给写作任何压力,今天你能写出来就写,写不出来也不会影响我的生活。”在她看来,这是比较现实的通往理想的路径。她不希望在写作上有任何妥协,希望保有纯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