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平看来,美术学院教学中首先要打问号的就是我们最看重的“笔墨”到底有多少能够灌输到学生身上?学生能够获取多少?
因为真正懂得笔墨的老师已经不多了,真正懂得笔墨的画家也不多了。“当我们的中国传统教育遭遇断裂之后,大家首先拿起来的是铅笔,再拿起毛笔,感觉是不对的。”陈平坦言,所以中国画的发展中的确有很多内容是偏离了中国画本身的真正精神。
在20世纪的中国画艺术教学中,潘天寿是一个功不可没的推动者,他强调“中西绘画要拉开距离”,而张立辰正是潘天寿笔墨和艺术观念的直接继承者,成为当今中国画创作和艺术教学的重要代表者。
潘天寿诞辰120周年展览现场
“在近半个世纪的中国画教学实践中,我一直坚持潘天寿先生的‘中西绘画拉开距离’论,在这一战略思想的指引下,我要求学生站在中国民族文化立场深入研究中国画意象造型规律和笔墨传统,强调学生苦练笔墨基本功;在潘天寿先生坚守、力倡笔墨传统的教学、创作基础上,我在上世纪80年代初提出了‘笔墨结构’说。笔墨是有别于世界其他绘画语言的特质表征,‘笔墨结构’是中国画的灵魂和命脉。”张立辰说。
分离又回归的中国画现状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唐勇力赞成陈平的教学观,中央美术学院的教学方针是传统为本、兼容并蓄、中西融合、传统出新,强调的四大基础正是与陈平的“诗书画印”艺术观是一致的。
但是他认为,问题应该回到当下,正如目前在探讨笔墨问题的学者们皆是以50岁以上的创作者和艺术研究者为主,但是如果将年轻的中国画学者聚集起来再来讨论笔墨,或许他们关注的问题并非如此。
“他们想的更多的是图式、图像构成、视觉效果,笔墨语言、气韵生动或许并不是他们关注的对象。”唐勇力认为,中国画面对年轻人的问题与中国画走近国际视野的问题其实是一样的,西方人无法理解中国画的本体绘画语言,年轻人同样如此,而且在未来也会越来越难。即便美术学院教学加强了传统教学:“中国画的本体语言如果还是停留在笔墨上,将来的发展就是小众,就是少数人的玩赏,不是大众的绘画。从绘画前景来讲,我是有担忧的。”
《美术》杂志主编尚辉也如此认为,我们谈及的笔墨与心性,从客观来说西方人是难以理解的,只能是中国人独有的艺术:“我们可以畅想一下,中国属于温带地区,尤其是江南的温润就像是笔意墨趣的创作;而到了欧洲光照十足,就应该是颜色绘画发生的地方。”他认为,100前年谈中国画,跟100年之后谈绘画的区别,就在于们今天遇到的中国画要解决的很多问题:造型问题、图式问题、图像问题,中国绘画原来没有的本体语言的要素,在今天都要容纳进去。尤其是年轻人所认知的中国画本体语言的回归和探讨,肯定只能是传统中国画的部分回归。
袁武《在朱耷山水上耕种》340×340cm 宣纸水墨 2011年
彭薇 《远而近的东西》 38×140cm 宣纸水墨卷轴 201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