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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阿乙也没读完《尤利西斯》,但这无损我们对乔伊斯的热爱

2018-01-19 09:16:35    凤凰文化综合  参与评论()人

王敦:实际上乔伊斯就是一个赵树理,他和帮助他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我觉得这些怪人是各取所需,要把他们分开,先要把乔伊斯和出版商们分开,再把出版商和文学运动分开。

首先,我要表达一个观点,乔伊斯是非常接地气的,我认为他相当于赵树理,虽然他有些地方非常深奥,但这本书局部深奥。当你一路走,任何一个地方读下去,觉得都很舒服。赵树理叫山药蛋派作家,他来自山西。乔伊斯离不开爱尔兰都柏林,就是说爱尔兰的苦难,都柏林作为这样一个殖民地,可以说是被英国欺负了几百年的殖民地的这样一个怪现状,它的各种各样的情况,以及天主教会对他们心里造成的巨大压力,所有的这样的一些情节,只有乔伊斯能写得出来,所以他是独特的,他和那些捧他人不是一回事儿,他们是出于不同的利益。也有人很烦他,《最危险的书》里面提到,乔伊斯的同胞、比他稍微大一点的萧伯纳就很烦这本书。萧伯纳说这本书写得很好,但是这本书读起来太受罪,他觉得这种苦难感和罪恶感,和这种爱尔兰让人不快的所有东西,全在这里面,五味杂陈。所以,萧伯纳说作为一种惩罚,应该把这本书强制性地让爱尔兰所有的男青年都来读一遍。

然后,说到《小评论》(little review)的两位女编辑,我看了《最危险的书》以后,才比较了解,她们是女权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女同性恋。她们写不出《尤利西斯》,但是作为社会激进分子,她们从这本书里面,看到了它的一种颠覆性的力量,它对于政府,对于欧洲的大英帝国、天主教会的这种颠覆力量,可能让女权主义者、女同性恋以及无政府主义者,看了以后就觉得,这个好,总之就是要解构。而且在一九零几年到一九三几年之间又经历了一战,这个事情太可怕了,因为一战历史上从来没有的——像马恩河战役,索姆河战役,成千上万的人就消失了。很多很多的这种问题,使得当时的人就是反传统,最后组成了联盟一样的组织。乔伊斯本人可能根本没有想到要革命,他就是一个赵树理,他就是在写爱尔兰,但实际上他却写出了一种现代的情怀。

另外,牵扯到一层商业利益,莎士比亚书店还有美国的兰登书屋,他们是在做现代文化的生意,看到这样一个话语和这样一个思潮的力量,会变成一种商业价值,然后这帮人在加入。 所以我觉得,实际上,乔伊斯就是一个赵树理,然后有一群激进分子认为很对路,再往后有一帮人发现了商业利益,所以就组成了一种相互之间都没有关系的合力。

《最危险的书》

《最危险的书》里“莎士比亚书店”这一章有这么一段,这里面不谈文学的神秘性,谈的是钱,谈的是文化机制,谈的是政治经济。 “西尔维亚·比奇,这个人是莎士比亚书店的老板,创立者。西尔维亚·比奇时机把握得很好,一战催生了一批跨国主义者,从没想过会背井离乡的青年男女们,突然间发现他们在为同盟国或敌国效力。所以无不幻想着大陆式的生活。”“美国和英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法郎的急速贬值,使巴黎成为一个理想的国际大都市,1915至1920年,法郎相对于美元来说,贬值了近三分之二。巴黎低廉的物价,使它散发出势不可挡的魅力。”

美国人过去也很土,叫孤立主义,而且美国相当于一个大农村,除了纽约以外的很多年轻人,没有什么国际视野。但是自从一战爆发以后,他们出国效力,以及外出游历,可以有一个美国本土以外的生活。我读了这些后,就觉得很靠谱,这是文学的外部分析,就是说文学的发展需要一个条件,那么以英语为母语的这样一批新的一代作家,包括亨利·米勒,他必须要具备这样一种他所能够觉得舒服的土壤之后,才能冒出来。

戴潍娜

戴潍娜:《尤利西斯》是被一群女人喂养长大的,我们时代也应该有奇迹发生

二十世纪初乔伊斯带来的这场革命的胜利,不仅仅是美学上的胜利,更是一场思维和方法论的革命,是现代主义的革命之路。这场自由的胜利,跟二十世纪兴起的量子物理,跟流行的微观史学之间都有非常微妙的联系,或者说都有非常微妙的量子纠缠。

伍尔夫曾经对乔伊斯有过一个评价让我印象很深,她说他是一个“揭示内心深处火焰闪动的作家,火焰携带着大量信息,在头脑中稍纵即逝。”《尤利西斯》它描绘的是都柏林一天24 小时内发生的事,乔伊斯试图把24 小时里的每一秒,都赋予史诗般的重视和意义。这种不放过任何一缕光的写法儿非常可怕。《最危险的书》里提到说他写了三年,刚刚写到了那一天早上的八点钟。而故事一直要到午夜才完结。我读到这个细节,当时就有崩溃的感觉。这恐怕是一个作家可能给自己创造的最恐怖的绝境吧。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这本《尤利西斯》是由“一位女性启发了他的灵感,一位女性对他资助,两位女性做了他的编辑,帮他长篇连载,再有一位女性给他做出版人”。总的来说,就是被一群女人喂养长大的。大家看到在历史上最激进的那些革命里面,女性都扮演了最重要的环节。匈牙利的一个作家哈拉兹蒂总结的很好,“革命者不一定是艺术家,但是真正的艺术家一定是革命者”。

我也特别喜欢乔伊斯和叶芝的那个桥段。1902年,乔伊斯第一次见到了叶芝,那会儿叶芝已经是爱尔兰文学掌门人,而乔伊斯是个还没出道的年轻人,俩人见面后,叶芝让他朗诵一首诗。乔伊斯特傲气地说,我可以给你读,但并不是因为你叫我读我才读的,你的意见跟路上的任何一个行人给我的意见没有区别。然后他朗诵了自己的作品。叶芝听完当下觉得这个年轻人骨骼轻奇,才分如云。开始忍不住跟他分享自己的创作计划,告诉他自己正在从原来的以诗歌为主的美学创作,转向了爱尔兰的民间传说的实验。乔伊斯回复他说,“这说明你退步的很快嘛”,说完转身就走。这还没完,他又回来问叶芝说,我今年二十岁,你今年几岁了?叶芝说我今年三十六岁。其实叶芝谎报了年龄,少报了一岁,他当年其实三十七了。然后乔伊斯怼了他一句特别狠的,“我们俩认识的太晚了,你太老了,我已经没有办法影响你了。”这本书里充满了这类特迷人的细节,有太多二十世纪初那些既是革命者,又是天才又是怪人,浑身满满的荷尔蒙能量的这样一群人。

这个世界上所有可能的事情,都已经被人做过了。剩下的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奇迹。只有不可能的事,才能够从梦想变成现实,从凡人变成超人。历史上那些真正巨大的转折,往往都是不可能的事,或者说某种失控。而一手实现它们的,往往不是圣人不是贤人,也不是最聪明最漂亮的人,而很可能是莫名其妙的人。我想我们这个时代也应该有奇迹发生。

阿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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