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博士张澎/文)
艺术和传统的关系就像生命和血液的关系。中央美术学院王晓辉先生说过:水墨画的意写传统是绘画独有的审美方式,尊重传统的最好方式不是传承,而是发展。敬畏传统的方式是借鉴,是用来修养。所以,我们需要烂熟中国画的发展变革过程。投身于中国画教学和创作中,应该能工亦写,广博并序,追根求源。在我的作品中,《佛造像》营造安详、静谧之境,拈花微笑,看破红尘,这样的神韵只能在神的身上造化出来,在我们凡人的眼睛里,更多的是欲望和渺茫,画面具有安抚心灵的沉着之气;《天女》力求灵动、鬼魅之意,线条缠缠绕绕丝丝缕缕,笔墨是苍茫的,但人物是清晰的,你若听到天籁之音从穹隆传来,令人痴迷其中,色彩清淡绚丽,构图框式取景,均吸取了西方油画的绘画元素。《阿罗汉》等系列回归楚汉魏晋大美之风,虽画幅不大,但气势具备杀伤力,力求造型自由、夸张、简练、雄厚,生气昂然,浪漫无限。面对水墨可表达的众多题材,惟选秦汉、魏晋、隋唐的遗世风骨,营造出大美、浑朴而唯美的图像,这得益于我对敦煌、龙门、云岗、克孜尔等石窟的游历和对史前文化、汉画像石、画像砖、秦汉瓦当、魏晋石刻、隋唐绘画、宋元瓷艺等古代艺术的潜心研究,这种远距离、宽角度的感受使我的作品具有与传统中国画不同的现实性,同时,也敏感于都市生活带来的社会心理变化,这种精神上的现实性是更有意味的。将良好的传统水墨语言经验与现代的主题结合起来,同时与古代艺术题材结合起来,利用感性的线条和苍茫的质感渲染营造画面丰富的细节。(画家自语)
画画是一种真实的错觉记录,又一种自我的表现。勾勒记录是不断研习造型的过程,它是一种勤奋中快乐的历练、一份显露着智慧的修养。拿起一支笔(无论是铅笔、钢笔,还是毛笔)、一片纸就可以涂了。如果来不及画点什么,就写上几句,把自己在生活中看到的鲜活的东西与感受到的跳动的情绪记录下来,让自己的速记与生活联系起来。这种联系越深,在画画的时候就不会挑肥拣瘦。若想将艺术与生活紧密相连,深入到精神世界,就不能放下随笔记录。如果平常面对真实的生动形象能够坚持写生与创作,刻画鲜活形象,就可以既不重复自己,又不重复传统。在当代语境之下,山水画寄托中国文人的精神世界,花鸟画潜藏着中国文人的人格追求,人物画的发展历程体现着中国绘画更迭进化的自律性。对中国画中远离生活真实,一成不变的套路样式应不屑一顾。记录和写生能表达真实感、现场感,使画家的眼睛直视对象、直视陌生的环境,内心直面当下的情感体验,在当下去调动脑细胞,让自己专注起来(画家自语)
画画是一种内心的独白,是生命的体验。奥地利伟大的画家席勒在短暂的一生中,用自己敏锐的直觉、强烈的造型、放纵的线条与肆意色彩,真实地揭露了人性的本质,进行着生命的体验,我喜欢这类西方画家。我将自己的工作概括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关注当下生活,以水墨的感觉、思维和生活方式,突出人和生命这一永恒主题。不描绘具体的现实生活场景和事件,而是着重于表达现实生活的虚实。作为一个实验型的当代人物画家,应知道试图全面细致地描绘现代人的精神生活是不现实的梦想,但可以从某一个性化的角度按捺激情,静观现代城市生活潮流中的人们。由此,在意识到绘画对于精微表达现代人的心理变化的局限的同时,投入更大的热情,观测隐遁在现代人的面部后面的无尽思绪和个人化的私秘取向,揭开举目可见的忙碌与悠闲,将那埋伏在人的内心深处的灵魂轨迹呈现出来。譬如画面中墨色背景的设置,可表达出现代人囚禁与解脱、恐惧与光明的矛盾欲望,任何一个充满理想而又被现实缠身的人,都可以从中品味自我生命的存在。(画家自语)
风雨之间,历代文人墨客往往借其抒发情怀,“风雨归舟”“山雨欲来”等与“雨”有关的景致被描绘得极为生动,近现代画家傅抱石“风雨”题材的作品更被论者形容为“一半山川带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