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首上的朵云轩旧签
祝允明的草书,在中国书法史上占据了重要的篇章,上承张旭、怀素,下启明季书风,最具开创性与转折性。明季以来,备受推崇。《续书史会要》:“狂草为本朝第一。当时评者,云其书法顿挫雄逸,放而不野,如鹤在鸡群。”《吾学编》:“其书入魏晋,晚益奇纵,为国朝第一。”《国宝新编》:“希哲书学精工,自急就以逮虞赵,上下数千年变体,罔不得其结构。”启功:“祝书在明中叶……有明代第一之目。”
祝枝山 《行草诗词卷》局部
后人评述,多间个人主观,并杂以生平境遇种种,而欲品祝书真妙,先读其自述或可提纲挈领。
祝允明的书法理念,大概不外乎两篇文章,一曰《奴书订》,一曰《评书》。
在《奴书订》中,祝允明说:“觚管士有‘书奴’之论,亦自昔兴,吾独不解此。艺家一道,庸讵缪执至是,人间事理,至处有二乎哉?为圆不从规,拟方不按矩,得乎?自粗归精,既据妙地,少自翔异,可也。必也革其故而新是图,将不故之并亡,而第新也与。”
《评书》里的评述则更直白:“有功无性,神采不生;有性无功,神采不实。得形体不若得笔法。学字如女子梳掠,惟性虚者尤能作态度也。”
祝枝山 《行草诗词卷》局部
正是因为祝允明坚持不薄古,于古贤处求渊源,不泥古,于薄发处探己出的理念,并积极践行,方能成就后人眼中草书“明代第一”的重名隆声。观此卷,信如是。
本卷墨色纷披,燥润相间,汪洋恣肆,参差错落间收放自如,既有徘徊闲雅之容,又不失飞走流柱之势,惊竦峭拔之气,卓荦跌岩之志。所谓似邪而复直,欲断而还连。千态万状,不可端倪,正是有功有性,神采飞扬。
本卷归于上海朵云轩库藏之前,曾为于允鼎、钱天树、钱承培等所递藏。引首云:“祝京兆诗词卷。平湖味梦轩旧物,曾藏吾乡张温和公处,余得之久矣,劫后始克潢治成卷,因题。己卯秋九月。华亭于允鼎并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