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德彪西遇上杜丽娘》剧照
相通、融合,才是艺术对话之根本目的
当然,和任何一种艺术创新均伴随着不成熟一样,上述三剧的编和演均还存在着值得斟酌和改进的地方,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第一、过于雅化,雅之极致,愈加小众化。昆曲对于绝大多数当代观众来说本就是高雅有余而通俗不足,加入诗意盎然、韵味十足的莎剧,更为雅化。如《邯郸梦》 ,相继嵌入好几个莎剧片断,分别为“梦” ( 《仲夏夜之梦》 ) 、“情” ( 《第十二夜》 ) 、“权势”( 《麦克白》 ) 、“财富” ( 《黄金梦》 ) 、“子孙” ( 《李尔王》 )等。至于《当德彪西遇上杜丽娘》剧将昆曲与欧洲印象派音乐大师的作品交会互动,理解的难度就更大了。因为德彪西的作品,模糊和飘忽不定是其本质,而昆曲演唱却是实实在在的,一点也不模糊。两者之间不是互补,融合性很差。此二剧如此, 《醉心花》剧想要诠释的莎剧是作家早期的作品,其中表现的是十六、十七世纪欧洲贵族的生活观念,就知和行而言,无论欧洲人对昆剧,还是中国人对莎剧,相差不啻万里,真正接受和理解的只能是小众。
第二、情节和戏剧观念的阐释均有进一步打磨之必要。这方面最为突出的是《醉心花》 。历史上,欧洲贵族荣誉感至上,欧洲人个性极度张扬,情感表现也极度紧张热烈,这都是中国古人所不具备的,用迂缓曲折的昆剧形式阐释和表现有时就会显得别扭,甚至格格不入。如男主人公姬灿杀死女主人公嬴令的哥哥,虽属过失致伤人命,但在法律上仍难免背上杀人犯的罪名,这种处理方式与传统意义上的昆剧小生温文尔雅的形象相冲突。姬灿逃亡在外,官府追捕逃犯的法律正当性也消解了作品想要强化的社会势力对美好爱情的压制和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