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严重的是,剧末男女主人公的悲剧结局过多依赖误会和巧合(传统戏剧理论均认为误会和巧合只能用在喜剧) ,也使得爱情悲剧所应激起的同情和怜悯遭到破坏。本来这部莎剧结局处理方法在西方就产生了许多争议,难以归入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列,昆剧改编在男女主人公相继死亡表现中缺乏必要的延宕,使得误会和巧合更加戏剧化,观众们当场哄笑充分证明了这样别扭的戏剧效果。
《醉心花》
今天看来,以中国古代艺术形式改编西方古典名著的努力尤其需慎重,否则会得不偿失。当然,剧作者罗周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她在谈及创作《醉心花》剧本时说过:“这是尝试进行中西文化之‘对话’ 。在我看来,‘对话’里更有价值的,不是‘相似’ ,而是‘差异’ 。 ”“换言之,我试图做的,并非证明‘昆曲’也可演出西方经典戏剧,而是想展示给受众:同一块材料,当它进入中国传统戏曲领域,被以东方的、中国的古典戏曲样式加以演绎时,会显现出怎样有别于西方的、独特的审美面貌及美学品格。 ”问题在于中西两大民族文化之差异是明摆着的,无须求证。他们之间能否相通、融合,才是艺术对话之根本目的。
综上所述,创新和坚守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首先应当肯定,上述三剧两方面成就对当代昆曲界所带来的积极影响均不容低估。上个世纪30年代,以梅兰芳为代表的老一辈戏曲表演艺术家先后出国访问演出,足迹遍布欧美大陆,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然而,那时的访问,基本上带着现成的剧目出去,演出的内容和形式并未有根本性的创新,更未提升到中西戏剧文化对话的高度,而今天的情况则有根本性的不同。其中最主要的便是伴随着脚步迈出国门的是观念和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