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卞之琳每次失眠独白基本上都是老调重弹,冗长单调,但这个小家庭的成员都乐于洗耳恭听,因为他把一堂堂沉重的功课变为了一次次轻松的聊天,无形中免除了大家表态、论道的义务,使得组室的所有成员对他颇有亲和感,至少觉得他不那么大义凛然,不那么道貌岸然而令人生畏、令人肃然。
在20世纪愈来愈沉重、愈来愈炽热的60年代,卞之琳就这样以其独特的人情人性与自由主义作派,带给了一个小小的基层单位些许宽松的气氛,形成一种和谐的状态。能在那样一个时代氛围里,使这个小集体里的人多少得到点喘息与宁静。
(本文摘编自《蓝调卞之琳》,题目为编者所加。该文出自大道行思出品“卓尔文库·大家文丛”《后甲子余墨》,柳鸣九著,海天出版社,2016年9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