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期间,布莱切利园曾经是英国政府进行密码破译的主要地方
但是这都不是真的。
“长官”设定好的过往不是真的,他的名字不是真的,他那生动的独白、加密的信息全都不是真的。当被激怒的纳粹党员发誓要封锁他的广播、追踪出他的位置时,他们实际上是在找一个“幽灵”。
就在纳粹高官恼羞成怒之际,“长官”的广播已经进行了700期。
所以真相是什么呢?
“长官”的声音来自一个被德国政府驱逐出境的、名为彼得·塞克尔曼的39岁德国人。战前他是一名记者和侦探小说作家,这位土生土长的柏林人于1938年逃离纳粹德国,来到了英格兰。
“长官计划”只是整个二战期间英国政略作战执委会用来对抗纳粹的诸多诡计之一,1941年8月,首相温斯顿·丘吉尔将之前各种不同的黑色宣传行动整合,统一由37岁的英国记者丹尼斯·塞夫顿·德尔默领导,这次黑色宣传统称为“心理柔道”的行动——让敌人自己的力量对抗他们自己。
塞夫顿·德尔默
德尔默创建了多个“德国”电台,这些电台既向德国本土也向德国占领军广播。其中有面向德国天主教徒的,有面向驻守大西洋防御工事的士兵的,还有面向U型潜艇的导航灯塔的,甚至在真的无线柏林(Radio Berlin)电台频段附近开通了一个冒牌的。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消解德国人战斗的意志,并通过混淆视听挑拨离间让德国人内讧起来。甚至德国宣传部部长约瑟夫·戈培尔都钦佩德尔默在无线电广播上的努力和效率。“电台的宣传工作做得非常聪明”,他在1943年11月末写到。
德国宣传部部长约瑟夫·戈培尔
作为一个记者和电台人,德尔默知道最大的挑战就是吸引听众。他认为以低俗做为切入点,是获得在今天被称之为“市场份额”的最有把握的方式。他把这种方法叫做“由色情推动的宣传”。“报道、报道、色情、报道、色情”——将色情、反纳粹的咒骂以及关于战争和后方生活的真实情况混合在一起,这简直令它的听众们无法抗拒。
比如,采用熟知德语的女主播员,利用电台告诉纳粹士兵们,他们已经战败,而娇妻则在家里红杏出墙,用甜蜜治愈的声音企图勾起纳粹士兵的乡愁和引起他们对上司的怨恨,从而瓦解战场士气。
尽管这种心理武器的真实效用可能无法衡量,但英军根据对战俘的审讯表明,超过50%的士兵曾经收听过德尔默的电台,很多人相信“假新闻”要比他们自己国家的新闻源更可靠。
审讯披露了更多细节:德军部队每晚都会调好频率收听电台的节目,他们想听“长官”又会如何奚落纳粹领导人、哪位纳粹领导会被点名;他们还想从广播中听些色情八卦,好给他们在占领地的沮丧生活加点料;他们喜欢听广播的另一个原因是,这还有在别的地方听不到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