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文化也为您奉上《他们眼望上苍》的开篇,这是经历了一切的珍妮重新回到城市时的场景,一个《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式的开篇。祝您阅读愉快。
01
遥远的船上载着每个男人的希望。对有些人,船随潮涨而入港;对另一些人,船永远在地平线处行驶,既不从视线中消失也不靠岸,直到瞩望者无可奈何地移开了目光,他的梦在岁月的欺弄下破灭。这是男人的一生。
至于女人,她们忘掉一切不愿记起的事物,记住不愿忘掉的一切。梦便是真理,她们依此行动、做事。
因此故事的开始是一个女人,她埋葬了死者归来。死者并非是有朋友在枕边脚旁哀悼着因病魔缠身而死。她从透湿的、泡得肿胀的、暴死的人中归来;暴死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审视着天命。
人们全都看到她回来了,因为那是日落以后,太阳已经下山,但它的脚印尚留在天空。这正是在路旁的门廊上闲坐的时候,听消息、聊大天的时候。坐在这里的人们一整天都是没有舌头、没有耳朵、没有眼睛的任人差遣的牲口,让骡子和别的畜生占了自己的皮去。但现在,太阳和工头都不在了,他们的皮又感到有力了,是人皮了。他们成了语言和弱小事物的主宰。他们用嘴巴周游列国,他们评是断非。
看到这个女人回来时的样子,使他们想起过去积聚起的对她的妒忌,因此他们咀嚼着心头的记忆,津津有味地咽了下去。他们问的问题都是辛辣的宣言,他们的笑是杀人工具。这是群体酷行。一种心态活灵活现。传言不胫而走,如歌曲中的和声般一致。
“她干吗穿着那身工作服回到这儿来?难道她找不到一件女装穿吗?——她离开这里时穿的那套蓝缎子女装哪儿去了?——她丈夫弄到的、死了又留给她的那么多钱都上哪儿去了?——这个四十岁的老太婆干吗要像个年轻姑娘那样让头发披到后背上一甩一甩的?——她把和她一起离开这里的那个年轻小伙子扔在哪儿了?——还以为她要结婚呢?——他在哪儿扔下她的?——他把她那么些钱怎么着了?——打赌他和哪个小得还没长毛的妞儿跑了——她干吗不保持自己的身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