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影》：尤金·奥尼尔的人生片段

尤金·奥尼尔(Eugene O’Neill)是一位四度获普利策奖，并荣获1936年诺贝尔文学奖的美国剧作家。1939年夏天，奥尼尔开始撰写自传性剧作《长夜漫漫路迢迢》，决心将自己家中不可告人之事毫无保留地诉诸笔墨。多年后，瑞典剧作家拉斯·努列(Lars Norén)又据该部自传剧作创作出了呈现尤金·奥尼尔人生片段的《命运之影》。

9月14日，瑞典皇家戏剧院带着这部经典剧目登陆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与中国观众见面。该剧目主创人员：文学总监马格娜斯·弗洛林，主演华金·纳比·奥尔森、莱娜·恩卓、奥珍·莱姆伯格、托马斯·汉佐恩、艾瑞克·伊恩来到现场还做客沪上大隐精舍。该剧的戏剧文学总监马格娜斯·弗洛林，主演华金·纳比·奥尔森、莱娜·恩卓、奥珍·莱姆伯格、托马斯·汉佐恩、艾瑞克·伊恩来到现场，与中国观众近距离对谈交流，细谈《命运之影》的台前幕后。

《命运之影》剧照

《命运之影》再现了尤金·奥尼尔怎样的家庭生活？

尤金·奥尼尔早年是一个水手，往返于各种港口之间。虽然后来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但他始终厌恶知识分子的圈子，无法与之达成相互的理解。是以在诺贝尔奖的颁奖现场，奥尼尔并未出现。写作《长夜漫漫路迢迢》时，奥尼尔距离他的死亡其实只有短短三年。彼时的他罹患帕金森疾病，而往事如幽灵般纠缠不休，逼他非写不可，否则永远不得安宁。

奥尼尔一生剧作最重要的主题，是外在压力下人性的扭曲和人格的分裂。而拉斯·努列选择将奥尼尔放置在家庭生活中，再度用同样的视角勾勒这位美国剧作家的人生片段。在《命运之影》中，奥尼尔的人生始终处于悲情状态中。他酗酒，与第三个妻子卡罗琳的婚姻冲突不断，在子女的问题上二人也产生了巨大矛盾。剧中饰演卡罗琳的莱娜·恩卓认为，“卡罗琳其实对奥尼尔爱得非常深切，但是夫妻之间的冲突是永恒的。为了追求爱情，照料奥尼尔的起居生活，她放弃了当演员的梦想以及自己的小孩。又因为是奥尼尔孩子继母的原因，卡罗琳与奥尼尔整日冲突不断。这部剧的一个角度是，虽然有爱情，但夫妻俩也可以互相伤害。如果不懂得反思自身，深爱的关系中始终存在深重的悲剧性质。”

奥尼尔的家庭如同一个封闭的容器。除了恶劣的夫妻关系，奥尼尔的两个儿子俱选择自杀作为人生的终点。他们终其一身都在获得爱的过程当中，但当他们发现永远无法得到的时候，不禁对生命感到失望。但戏剧中反讽的一点在于，奥尼尔夫妻冲突的原因之一是卡罗琳反对奥尼尔在儿子身上花费过多。这是一部文学天才的无情肖像，既在处理一些最平庸的家庭琐事，同时又加入诸多致命的中介：丈夫的疾病，妻子的无措，孩子无所寄托而又困惑的心理，一个被药物滥用和酒精所拖累的家庭……

《命运之影》剧照

据自传性剧作再创作的话剧有何新意？

尤金·奥尼尔的《长夜漫漫路迢迢》本就是自传性剧作，且于1956年在瑞典皇家剧院上演，为何拉斯·努列其后还要创作《命运之影》？或许不仅仅只是致敬。剧中饰演尤金·奥尼尔本人的奥珍·莱姆伯格表示，当1956年《长夜漫漫路迢迢》被搬到舞台上的时候，就开始被人们津津乐道，直到现在这也是在瑞典被讨论得非常多的一部剧，所以创作者们时常会想要怎样对这部剧做更多新的诠释。

而该剧戏剧文学总监马格娜斯·弗洛林进一步说明，《命运之影》不仅仅是《长夜漫漫路迢迢》的扩展或延续。“我认为它们是两本不同的作品，因为《命运之影》其实融入了原著者拉斯·努列个人的许多生活经验与感受。如今已届73岁高龄的拉斯·努列是瑞典非常知名的剧作家和小说家，至今他一共创作了150多个剧本。但其实最早的时候，拉斯·努列还是一个诗人。他在瑞典南部长大，同奥尼尔的孩子一样，他也是成长在一个酒店里的。所以拉斯·努列会觉得《长夜漫漫路迢迢》是自己家庭的一个缩影。拉斯·努列创作《命运之影》达十年之久，可以说《命运之影》中奥尼尔家庭的爱恨交织以及团聚分离，其实也包括拉斯·努列自身的感同身受。这部以奥尼尔为主人公的剧作其实带有拉斯·努列在不同人生阶段的经验和本质，带有拉斯·努列个人本身很浓烈的色彩。”

《命运之影》剧照

作为一种移植到中国的外来戏剧形式，如今话剧已逐渐参与进国人的生活当中。而印在纸张上的剧本、电影电视同话剧一般都是讲故事，话剧在它们中间又有何独到之处？在电影电视方面亦有过创作经验的莱娜·恩卓表示，“在电影里面扮演角色和在舞台上演绎角色是非常不同的。话剧是实时演出，在舞台上所面对的常常是成百上千的观众，所以我们的身体状态必须保持流动，我们要和其他演员相互信任，这样最终才能达到非常高的配合度。搭好剧作的框架后，排演一部最基本的话剧，最快也需要两个月。此外，每一次演出，话剧演员都要将自己融入到情绪当中，演在当下。当然，一次又一次地进入，我们会在角色中找到自己人生的影子，或许往后在我们自己身上也能找到角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