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孟的艳丽醇厚的大青绿山水,完美体现了徽宗“丰亨豫大”的审美观。徽宗十分关注宫中设色绘画的发展,鼓励用大青绿作山水画是其一生中十分重要的艺术突破。在他登基之前,唐代大小李将军的设色山水在北宋渐渐“褪色”了,唯有少数的宗室和贵冑画一点类似小青绿的山水画,如赵令穰的《湖庄清夏图》卷(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藏)等,略施淡彩。而徽宗本人,除了个别的水墨画之外,画迹和代笔之作多数是用重色,十分鲜亮明丽。如传为徽宗摹写的唐代张萱《虢国夫人游春图》卷和他的《瑞鹤图》卷(皆辽宁省博物馆藏)、宫廷画家的《听琴图》轴(故宫博物院藏)等,均与《千里江山图》卷的门幅相当,极可能都是1112年前后的画迹,是徽宗要集中时间解决宫廷绘画设色问题的结果,这也是“丰亨豫大”观念反映在绘画上的基本形态之一。
徽宗“诲谕”王希孟画《千里江山图》卷,是为了提振青绿山水、特别是要开创大青绿山水的绘画语言。王希孟除了在画学受到过基本训练之外,几乎是一张白纸,极易领会并实现徽宗的意图。当时的李唐、朱锐等人的手法已经定型,重塑的难度比较大。王希孟敢于大量使用石青石绿,这在以往是极为少见的,相信这是他的观山所得:苍翠葱郁之山,近则呈绿,远则显青,原因是空气的厚度改变了远处山林的本色。画家继承前人用色之法,概括提炼出青绿二色。
《千里江山图》卷呈现出与“悲天悯人”和“萧条淡泊”不同的绘画面貌。它的出现并非偶然,与其他画家的趋同性共同交织成宫廷绘画的审美好尚,这也是山水画发展从表现单体到连续性整体的规律所致。
再说希孟本人,清人宋荦的《论画绝句》中提出希孟姓王,画完该图后,“未几死,年二十余。”这幅画的面积相当于6万多平方厘米,以当代工笔画家的经验和作画的照明条件而言,至少需要大半年的时间,更何况当时的北宋。这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体力和精力都会极大透支,王希孟早亡多半是因赶工所累。呈献这样大体量的精心之作,会不会是为了政和三年(1113)初一个不寻常的日子?徽宗收下《千里江山图》卷后,看来是满意的,不久,于是年闰四月一日转赠蔡京。
王希锐 ,字贯一 、玄石,1948年生,甘肃省礼县人 。自幼接受过较严格的书写训练,六十余年来临池不辍,书法兴趣不减,工余闲暇常以习字临帖、研习书论为乐事。从楷书入手,继而行草,兼修篆隶,犹擅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