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古籍整理研究所的郑伟宏教授宣读了论文《论玄奘因明研究的历史地位》。郑伟宏教授指出唐代玄奘法师是首屈一指的因明学家,对因明的发展有伟大贡献,但今人对于玄奘因明伟大之处却不甚明了。玄奘法师对印度陈那因明的弘扬是全方位的,重点体现在对陈那前期代表作中立破学说的译传和阐发。避免循环论证是陈那辩论逻辑隐而不显的灵魂,具体表现就是强调两个初始概念——同品、异品必须除宗有法。近代中国对因明的研究肇始于杨仁山,章太炎、太虚、熊十力、吕澂、陈大齐等对因明研究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但他们对除宗有法的把握都存在一些问题。当今的国际因明学界很多人凭借梵、藏传统,以法称因明为佛教逻辑的唯一解读模式。这种不正常的情况是需要汉传因明研究者努力改变的。我国的学者应当在因明典籍整理与研究的基础上,总结玄奘对因明的传承、阐释与应用;以立足文献学的义理研究为基本理念指示将来研究的方向;区分印度、汉传、藏传的不同文献层次,更好地说明因明理论的历史发展与内在逻辑;撰写真正反映国内外因明研究最新进展的通论式的教材,培养新世纪因明人才。
印度因明与比较逻辑分会场。
陈帅:汉传、日本因明中对“合”的理解
德国海德堡大学陈帅博士的《汉传、日本因明中对“合”的理解:Anvaya还是Upanaya?》一文,以古因明、《因明入正理论疏》、《因明论疏明灯抄》等文本中对“合”的相关阐释为例,分析汉传、日本因明中对此概念的理解。在玄奘的相关汉译中,表示合支的upanaya及同喻中“说因中所随”的逻辑关系anvaya同被译作“合”。并且在玄奘后继者的相关注释中,“合”的概念包含了此并不完全相同的两者。窥基的《因明入正理论疏》将合支、结支的“合”与喻中合、离的“合”相混;慧沼继续这种理解,认为同喻需合于宗,且亦显第一相遍是宗法性;日僧善珠则进一步明确同喻包含合支、结支,以“苞含”和“属着”两意解释“配合”,将upanaya及anvaya两层同时包括于“合”。这种融合了upanaya及anvaya二者的“合”概念对汉地、日本的因明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陈那将因明论式原来的五支结构改为三支结构,去掉合、结二支。在此种“合”支的影响下,合支并非真的被去除,而是被包含于同喻之中。同喻本为通过anvaya之合来确保宗法、因法两种性质之间的遍充关系,但在此种“合”之理解的影响下,同喻“合”有法之宗、因,必须引入主项有法个体上之因法、宗法以保证将宗自身亦纳入同喻之考虑。而这却与窥基解释同喻定义时“除宗有法”的说明相矛盾,因此因明论式的逻辑结构发生改变。慧沼之所以会认为同喻“合”于宗,原因正在于其对“合”之概念的理解中混合了upanaya及anvaya二者。
斎藤明、出口康夫:清辩的逻辑
清辩与因明分会场京都大学出口康夫教授发表论文。
日本东京大学名誉教授、国际佛教学大学院大学教授斎藤明的《清辩与月称关于〈中论〉首颂“四句破”的逻辑》一文,重新审视了若干围绕龙树《中论》首颂所展开的待解决问题:一,龙树有否针对他在这一颂中所下的结论给出任何依据;二,清辩针对佛护对此颂的注解提出了哪些批判,其在逻辑上是否合理;三,月称在为佛护的诠释法辩护的同时批判了清辩的论证方法,我们对此是否已有准确的理解?斎藤明教授熟练运用梵文与藏文文献,对《中论》本颂以及佛护、清辩和月称三人的相关论述进行了细致的梳理与辨析。斎藤明教授指出,佛典注疏家在一些具体问题的讨论中可能会只给出部分论式。从逻辑与哲学上而言,这一观察对正确解读佛教论师见地具有重要的意义。日本京都大学出口康夫教授对清辩论师的“无遮”(prasajyapratiṣedha)破遣法展开了现代逻辑学视野下的解读。“无遮”破遣法不在应破之事外承许任何论点。出口康夫教授提议对清辩的“无遮”法进行更为细致的现代逻辑解读,以调和其对排中律(Law of excluded middle)的背离和对“双否遮破”(Elimination of double negation)的肯定。在这一诠释模式下,清辩试图证明空性的著名句偈“真性有为空,如幻缘生故,无为无有实,不起似空华”并非意在断言有为法之有无,有无之论均无真实。
达哇:陈那因明的非演绎因素
青海民族大学达哇教授作主题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