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学作品中,针具施虐出现次数最多的当属清代戏曲小说。用针施虐者几乎全部都是以“悍妒”为主要性格特征的女性,受针具折磨之苦者则有男有女。这种手段较打骂等手段更显阴毒,不易察觉,想来又不免令人胆寒。这些角色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印证那句俗语:“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明清戏曲小说中挨了悍妒妇人针头的有两类人。一类是悍妒妇人的丈夫,明末清初长篇小说《醒世因缘传》第七十九回《希陈误认武陵源,寄姐大闹葡萄架》中女主角寄姐发现丈夫狄希陈觊觎家里新买的侍女小珍珠之后,把小珍珠折磨得“三分似人,七分似鬼”。也对狄希陈痛下狠手,打骂一通之后“仍把狄希陈蒯脊梁,挝胸膛,纽大腿里子,使针扎胳膊,口咬奶膀,诸般刑罚,舞旋了一夜”。
清代蒲松龄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中又一则名为《江城》的故事,女主角江城发现丈夫高蕃因独居寂寞,欲纳陶家妇为妾,威逼媒媪李氏道出真相,曰:“明告所作,或可宥免;若犹隐秘,撮毛尽矣!”李氏担心被江城薅光头发,将高蕃之事和盘托出,江城假扮陶家妇,一直不语,直至高蕃举灯一照才一举将他捉住,“女摘耳提归,以针刺两股殆徧,乃卧以下床,醒则骂之。”
另一类则是丈夫纳进门来的妾室。清代陈栋所作杂剧《紫姑神》中,女主角阿紫被纳入魏家做妾,甫一进门便遭到家中悍妒主母曹姑的折磨,平日里:怒睛儿直视”,“大则拳棒交加,小则一场狠骂”。第一折唱段中,女主角自述悲惨经历,言说被曹姑用针扎、虐待到全身千疮百孔,直呼想死:“【小桃红】定要我玉纤纤生把粪渣探,定要我金莲走下尘泥坎,定要我马勃牛溲一齐地缆,稍有些不如意呵,若不是剪刀搀,则是绣花针百把这身上糁。(哭科)抵多少官刑,黑暗阴司对勘,到如今血虎林遍髓鑱鑱,我这样的人,早死一日,便好一日,不知老天还留着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