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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科学家共话“千书工程”,今天我们如何学科学?

2018-01-15 12:40:03    凤凰文化综合  参与评论()人

“千书工程”代表书系“数学研究生教材”(部分)

一套连续出版15年、品种超过2000种的科学经典图书,与它们的院士、科学家读者共同亮相2018年北京图书订货会。在世界图书出版公司举办的“‘千书工程’结硕果,‘科学经典’再出发”的科学家访谈会上,中科院院士夏建白、物理学家曹则贤和数学家苗长兴深情讲述了他们和“千书工程”相遇相知的故事,让大家了解了世图科技图书对培养几代科研人才,推动我国科学研究持续发展所发挥的积极作用。

“千书工程”是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在2002年制定的科技图书出版战略。在当时出版外文影印图书因利润低而不被多数出版社看好的情况下,世图仍坚持开展引进版科技图书出版业务,解决我国科学研究和教学资料匮乏的实际困难。经过15年的积累,至今已累计出版数学、物理、力学、化学、金融、经济等十几个学科的专业图书2000多种,其中包括在国内高校教学中被广泛使用的施普林格(Springer)“数学研究生教材”(GTM)等经典教材和专著。“千书工程”的作者均为国际知名学者,在数学、物理学等相关领域享有盛誉,不乏获得诺贝尔奖或其他国际大奖的科学家。特别是以诺贝尔奖获得者费恩曼的三卷集著作《费恩曼物理学讲义》,沃尔夫奖(数学领域最高奖项)获得者Elias M.Stein的4卷集《普林斯顿分析讲义》,Thomas W. Hungerford的研究生教材《代数》(GTM73卷),John B.Conway的《泛函分析教程》(GTM96卷)等为代表的一批经典教材和专著的引进出版,受到了国内科教领域的认可和赞誉。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引进的这些经典科学作品和研究生教材品种总数居国内出版社之首,不仅实现了“千书工程”的战略目标,更是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科学家,为我国基础科学的发展和科研人才的培养做出了贡献。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表示,今后将继续贯彻“服务科研,服务高校”的出版宗旨,在“千书工程”的基础上,今年启动“科学经典”出版工程,在中国出版集团的支持下,扩大引进科技原版图书,并择优翻译出版,进一步推动我国科学研究的深入和高等教育的提升。

活动现场

在科学家对谈中,中科院院士夏建白充分肯定了“千书工程”对几代科学工作者的积极影响。中科院物理研究所研究员、央视大型科学实验节目《加油!向未来》特邀科学顾问曹则贤介绍了初读于26年前,现在还不时查阅的Peter J. Olver经典专著《李群在微分方程中的应用》对自己的帮助。北京应用物理与计算数学研究所研究员苗长兴,也如数家珍般地讲述了世图科技图书助力他们科研工作的切身体会。

下文为本次活动的实录节选,几位老师讲述了自己与“千书工程”的不解之缘,老中青三代科学家的亲身经历,是“千书工程”促进我国这些年科学研究进步的生动见证。

千万不要以为学术经典只有英文版

主持人:世图公司从1986年成立以来的30多年,已经出版了上千种科技图书,其中科学专著和研究生教材占绝大多数。著名的黄色研究生数学丛书系列和黑色的物理学丛书已经成为世图科技书的象征。Stein的4卷集《分析讲义》、《费曼物理学讲义》等一些图书像数学物理界的明星一样受到学界的追捧,最近推出的翻译版《现代量子力学》也受到了大家的广泛关注。

夏老师,您从事科研已有50来余年了,可以说经历过科研人员最缺少图书的那个时期,请您谈谈那个年代的科研人员对您引进版科技图书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怀?

夏建白

夏建白:最早跟世图结缘,是在改革开放初期,世图公司成立以前,当时还叫龙门书店,是做影印图书的,那时,编辑选图书会来征求我的意见,有时还会精选一些书送给我,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一套《半导体手册》,里面有关于半导体的详尽数据、材料,对我的科研工作帮助很大。还有一本叫《积分手册》,内容很多,很厚的一本书,所有的积分模型都囊括其中。所以我觉得世图公司的成立,尤其是在上个世纪末的时候,对我们科技人员的帮助非常大。

后来机缘巧合,我又跟世图公司产生了一点关联,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是国家基金委数理学部的,部里二处有一个项目叫理论物理专项基金,我是专家组成员。我在专家组促成了一件事情,就是资助世图公司出版物理学方面的书,每年大概出版十余本,为我国出版影印图书也贡献了自己的一点力量。

刚刚听了李岩老总的讲话,既然现在国家对于科技类图书的出版非常重视,那么我也希望可以资助世图公司出版更多更好的经典著作。这对于我们广大搞物理、搞科学研究工作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消息,我希望将来这方面的图书能够做得越来越好,对大家的帮助越来越大。

主持人:谢谢夏老师的分享,也谢谢夏老师一直以来的关心、支持和帮助。我觉得我们能走到今天,正是有许许多多像夏老师这样的人的关心和帮助,再次感谢夏老师。

曹老师,您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解世图科技书的呢?

曹则贤

曹则贤:从小学读书到上大学前,不管是学物理,还是学数学,都是采用中文教材。直到我读大一的时候,看到高年级的同学都在看外文书,那时的我难以想象还有人能看懂通篇外文的著作。不过这也激励我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做到这一点,所以在大学期间也很用心地学习了外语。等到能看纯英文版本的数学和物理书时,我才突然发现,人家的水平好像比我们用的课本要高很多很多。于是乎,便想系统地阅读这些著作,在学校图书馆里,我找到了一批老版影印的外文图书,这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对我们理论物理所而言影响非常大,这也让大家好像终于看到了真的学问应该是什么样子。

1986年世图公司正式成立后,便开始系统地从国外引进一些经典的数学和物理的图书。虽然我是学物理的,但如果数学不好的话,实际上学物理也学不明白,所以就会有意识地读一些数学类图书,当年由世图影印的黄色封面的“数学研究生教材”这一套书就给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此外,对于我们学物理的人来说,影响比较大的应该是Serge Lang(S. 朗)有关线性分析、复变函数这一类的著作。另外,于我而言,还有一本影响比较大的书就是《李群在微分方程中的应用》,1991年我去四川旅游时身上背着的便是这本书。三十多年过去了,直至今日,我还是不太懂它,但在过去的三十年中,我自身对于图书的认知有了一些变化。从本科生到研究生,直到自己做了教授,这一路感慨良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要多读书,努力去读那些读不懂的书,那些由学问创造者们自己撰写的图书,这样的书才是值得读的,而不是随便抓来一个课本就拿过来看。所以我1998年回国后,便给世图公司的高蓉、刘慧(编辑)推荐过一些科技类的图书选题,当然自己也买了一些由世图公司引进的学术经典著作,这对于我自己的研究,以及在研究生方面的教学,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刚刚李总提到,未来世图公司会继续引进更多著名的学术经典,如果让我提出有什么建议的话,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千万不要以为学术经典只有英文版,太多的学术经典不是英文的,如果有余力的话,也希望将来能够引进一些其它语言的真正的原典图书。原典引进来,也许能读懂的人不多,但相信随着我国越来越与国际接轨,能够阅读中文和英文以外的原典的人也会日益增加。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其实也不一定非要看懂,有些原典如果我们建树不够,它会在我们心里培养起一种厚重感,那是一种对真正学问崇敬的敬畏感,其实这一点对学生来说,尤其是研究生和年轻教授来说,可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谢谢世图公司!

主持人:谢谢曹老师分享他与世图科技书间的故事,希望我们每一本书都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都能够为科学家们所收藏,成为他们科研中的一部分。

苗老师是做微分方程和调和分析研究的,也请您谈一谈和世图公司之间的故事。

苗长兴

苗长兴:我是世图公司科技书的忠实读者,年纪也与曹老师相仿,我们都是在1983——1984年间开始读研究生,当时正处改革开放初期,科研刚刚走向正轨,所以对外界,特别是对国外数学和物理领域的研究都了解得不多。幸而当时有几位数学家,包括周毓林先生、张恭庆先生、孙和生先生、叶其孝先生,他们把分析类的经典文章集结成册,由世图公司出版了论文集,这样就避免了当时一些青年学生在阅读文章的时候,到处查资料找不到。1985——1986年,我来北京做研究生的时候,特别想买斯坦因的《微积分理论》(现在大家应该都知道斯坦因写了很多数学类的经典著作),我来的时候这本书正好没有了,科技书编辑部的编辑就送了我一本Hans triebel(H. 瑞贝尔)的《函数空间》,上面还有光华出版社附赠的标记(光华出版社是世图公司的前身)。这本书也是歪打正着,促使我后来走向了用调和分析研究偏微分方程,因为当时国内做调和分析的人是一个领域,偏微分方程则是另一个领域。但事实上,在国际科研领域,学科之间并没有分得那么细,所以我当时萌生出了一个念想,用调和分析来研究PDE,后来这个方向也逐步在国内形成规模,成为了国内主流的学科。

大家都知道数学科研领域曾经有一个天元基金,那时我正好是基金委的评审专家,有一段时间,其他出版社也想做数学类图书,但我还是倾向于让世图来继续做这件事,因为世图公司做数学和物理类的科技图书引进是国内最早,而且具有传统的出版社,因此天元基金当时也一直资助世图公司。所以我希望世图能够保持这个传统,为中国的科学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谢谢大家!

我发现国内的数学和物理研究,特别是数学研究跟国外有一些差别,因为数学研究具有继承性和传统。解放前我国涌现了一批像华先生、陈先生这样杰出的数学家,但后来由于历史的缘故中断了很多年,等我们1977——1979年再上大学的时候,老一代人已经历经文化大革命了很多年。所以,我后来接触到世图的科技类图书,特别是斯坦因、Hans triebel(H. 瑞贝尔)等专家的著作以后欣喜若狂,在工作之余自己成立了一个讨论班,跟研究生们一起讨论斯坦因的XX(音频18:50处)积分算子理论和偏微分方程等专著。

当时法国数学由于聚焦平面几何教育,曾有一段时间跟其他国家相比有一些滞后,后来他们发觉必须重视基础研究,法国数学家布尔巴基学派是这样的,年轻数学家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就是要批评,不讲面子,在学问面前人人平等,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今天,对法国数学的研究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直至今日法国数学在世界数学领域内依旧是数一数二的,很多大家也都源于法兰西。

当时我培养研究生就是这样的,魔鬼训练,一方面是勤能补拙,我在带研究生的过程中,可以用长时间讨论弥补我们没有继承性的缺失,从世图买来的经典著作,比如像斯坦因或者Hans triebel(H. 瑞贝尔)的书,我们的讨论可以从早晨八点一直持续到晚上六点,每个周末我都在做这件事情。这样长久下来,学生毕业之后就觉得非常有收获感。虽然我们有自己的缺点,但是中国人也有自己的优点,就是吃苦耐劳。这些年来,从第一个博士生至今,我已经培养了有十几位博士,他们大多数都活跃在国际数学舞台,基本上博士毕业后,就能在国际一流杂志上发表四五篇文章。我带过的第一个博士,后来加入了菲尔兹奖得主陶哲轩的团队,也拿到了斯隆研究奖。实际上中国的博士,能在国外拿斯隆研究奖的不多,所以能够得到他们的承认实属不易。这些学生都在调和分析、偏微分方程、几何测度论,包括用调和分析来做解析数论,虽然大家都非常辛苦,但是都有收获感。追根求源都跟世图公司引进出版的一系列经典专著密切相关,我们原来不懂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但从世图长时间出版的这些书中,我们可以选出一些本学科内较好的专著,或者学科“圣经”的著作,继而我们再去好好读。我大致有这些感受,谢谢大家!

活动现场

我们的教育不鼓励孩子研究他不懂的问题

主持人:谢谢苗老师分享他培养学生的故事,感觉我们有必要再引进大量的优秀作品,让更多的青年人受益。

曹老师刚才有一段话我觉得没有说完,在科研教学之余,曹老师又做了大量科普工作,出版了《量子力学少年版》,还有一部特别有趣的著作是《物理学咬文嚼字》,请您谈谈这部著作当时是怎么写出来的呢?

曹则贤:我跟大家分享一下这几年我自己做研究和教书过程中的一些体会。我们大家可能感受到西方出了很多著名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我们在座的年轻人或者身为父母的你们,可能都会关注一个问题,人家怎么就成长除了那么多伟大的科学家呢?我觉得条件,包括环境的熏陶这件事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像我小时候,直至高中毕业,我都没读过什么书,但是等我到德国以后,有一次去导师家里,导师家有三四层楼,书架上密密麻麻堆着很多书,你说这些书你是看还是不看?未必看,但是如果你家里真的堆满了这种水平的书,它散发出的气氛对于家孩子的熏陶,我觉得都是不可估量的影响。因为很多时候我们要有那种见识,见过世面才会有更高的追求,这点是非常重要的。比如我们家孩子才上幼儿园或者小学,有人可能会想,让小孩看那么多书他能读得懂吗?我在德国读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他们家女儿刚八岁,去了德国没几天就抱着一本德语的天文书在看,特别大特别厚,八岁小女孩就在那儿抱着看,我问,“你看得懂吗?”她说,“看不懂。”但是即便看不懂,你发现人家一看好几个小时,这就是好读书的孩子,那书要是看懂了还看它干嘛,看书就是要看看不懂的书,所以要培养孩子阅读的习惯,而且是读那种看不懂的书。

我们教育上有一种很错误的观念,我们不鼓励孩子遇到一个不懂的问题要钻研下去。比如你们家孩子考试考了90分就不错了,但身为家长,你可能会认为都能考90分了,为什么不认真呢?认真点就考95分了,95分再认真点就考100分了。这其实是完全错误的教育理念。他有这个工夫考90分就不错了,然后可以抽出时间学点别的,学习更高深的东西,学完高深的东西,回过头再来看考90分,没考100分的,又能算什么呢。所以一定要学会把握孩子的有效时间,一方面我们说学问要多,要宽泛一点;另外一方面还要渊,要扎下去,接触最深刻的学问,而这种深刻一定是来自家庭和学校熏陶的结果,而家庭和学校熏陶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种高水平的书,这点非常重要。

刚才苗老师提到了他的研究生到了国外陶哲轩教授手下的团队。这不禁让我想到,当时世界上有一位很了不起的数学家叫保罗·埃尔德什,这个数学家没有家,没有单位,整天拎着箱子满世界和各种数学家合作研究,当然,世界上的数学家也都以能与他合作为荣。但就是这样一位名满天下的数学家,居然拉着拉杆箱到九岁的陶哲轩(陶哲轩是澳大利亚的华裔)家里,给这个孩子看作业。如果你们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找一下那张照片,九岁的孩子能够让一位世界上最著名的数学家给他看作业,而且埃尔德什专注的表情,让我非常非常有感触。换而言之,即使一个孩子再有天分,也需要他所在的家庭、上的学校能够提供做学问的环境,这才是培养人才的不二法门。

再举一个物理学上听起来人人都怕的一位理论物理学家作例子,这个人叫Pauli(泡利),他是奥地利人。其实物理也是分学派的,维也纳大学有物理学派、哲学学派,包括数学,往北一点离他不远的地方就是德国慕尼黑大学,慕尼黑大学也是物理学的重镇。要提到的这位Pauli竟然在高中毕业即将步入大学的假期中,依靠两篇论文就奠定了他在世界物理学史上的地位,说白了,就是你高考完了,在家等通知书的这两个月里,写的论文就足以奠定你在世界物理学上的地位了。这样一个人,他的家庭环境如何呢?他的教父,或者用我们中国话说就是干爸,是当时奥地利大学著名的物理学家、哲学家马赫,可想而知,他家中的书籍也是非常多的,并且奥地利北部的中学图书馆藏丰富,图书馆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这位小孩在上大学前,就已经是一位学富五车的人了。他去慕尼黑大学报道的时候,索末菲教授就跟他说,你现在的水平已经够博士水平了,但是德国大学规定一个学生入学六个学期以后才可以申请博士学位。索末菲对Pauli说,“你不能在我这儿荒废六个学期,怎么办呢?我给你找件事吧。我受德国物理学会委托,要为数理百科全书写篇相对论的文章,而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要不这篇文章由你来写吧。”结果这位大学新生花了一年多时间写好了一篇有关“相对论回顾性”的文章,共276页,并在他大二的时候出版,直至今日依旧是量子力学领域的经典文献。

可以说Pauli取得这些成就,跟他从小到大的家庭环境熏陶密不可分。所以,如果现在你们家里有孩子需要教育,或者在座的各位年轻人还在读大学的话,一定要不求甚解地博览群书,一些内容较难的书一定要好好啃,当然了我觉得不管你能啃多难的,将来世图公司都能够给你们提供足够多、足够难的书。

主持人:谢谢曹老师!曹老师那句“读懂了还读它干什么”,我觉得绝大多数的人都要为这句话而奋斗。一些难度较高的书,年轻人读起来可以开发智力,老年人读起来可以防治老年痴呆,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一个科学家说的。

这个世界上的学问不分界限,只分会与不会

读者提问:苗老师您好,我是物理学本科生。刚才曹老师也讲,我们是学物理的,数学完全成了一种工具,比如我遇到了问题,方程看不懂,看一些数学工具书,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但数学除了作为工具书的用途之外,对我们物理学科的学子来说还有没有其他好处?

苗长兴:我觉得数学是自然科学,特别是物理等学科的第一功能语言。一个好的物理学家,特别是理论物理学家,几乎和数学家没有太大的区别。即使不是理论物理学家,是其他领域的物理学专家,如果他足够优秀的话,他写的文章肯定都是利用数学语言来表达的。我经常跟我的学生讲,你在讨论班的时候有两种语言,一种是用语言来表达你的想法,还有一种用数学公式或者用图表来表示,如果这两个你都能表示很清楚的话,那你对问题的理解就深了。所以我觉得数学是从事其他自然科学的语言,如果你对数学没有了解,或者没有数量训练的话,你在写作上是有缺憾的。

另一方面,我觉得数学主要是教你方法。有很多人认为,在中学、小学学到的数学知识,在生活中并不能感受到它们的实际用处。其实数学的用处是无形的,不要说对于将来从事物理学研究的人来讲,即便对普通老百姓来讲,数学也是必需的。比如培养我们周密思维的能力,或者我们做什么事,事先要思考得细致一些,或者考虑全面一点,不要缺失什么东西,实际上都跟你年少时学习数学,做数学训练有关。回归到针对未来可能会从事物理学或者研究领域的学子来讲,我觉得数学给你们提供了很多方法,当然更不用说将来你做物理学数值模拟,或者很多东西需要你采用数学方法。因此,我觉得数学在这方面还是起很大作用的,谢谢大家!

曹则贤:我补充两句,因为我是学理论物理出身,又是做实验物理的,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松过对数学的学习。一般来说我们会说数学是物理学的语言或者工具,这没有错。但我们还应该看到更深刻的一个方面,有些物理学家对数学贡献很多,反过来物理学之所以有今天这些成果,实际上是因为一些数学家的贡献。数学某种意义上,有自己纯精神层面更抽象的部分,但是数学最深刻的来源,一定还是跟自然世界、跟物理的连接。某种意义上来说,数学家会关心物理,好的物理学家本身也应该关心数学,这才是最正常的状态。对于这些发展,我觉得这一点不成为问题,可能在我们的教育里面,一是我们教的浅,二是我们太过分强调所谓的专业,造成了今天这一种局面。我记得德国哥廷根大学有一位数学教授叫戴维·希尔伯特,他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数学不分专业,只分会与不会。”其实物理学和数学之间也是,它没有必然的界限,它也是一个只分会与不会的问题。我们知道希尔伯特差不多也是同时期提出广义相对论的方程,他关心的也是物理问题。

苗长兴:物理学中为人们所熟知的彭罗斯,还有霍金,大家都知道他们是著名的物理学家,实际上在剑桥大学时,他们的位置都是数学教授。所以这也说明了刚刚曹老师说的内容非常有效。

曹则贤:彭罗斯不仅是一位了不起的数学家、了不起的物理学家,其实他在人工智能方面考虑的内容比现在的人早得多,由他撰写的《皇帝的新脑》,大家有空好好读一读。《Shadows Of The Mind》就是《思维的阴影》这本书中的内容包含了当下做人工智能的人根本思考不到的层面。而且彭罗斯的水平高到什么程度?他也去考虑很久以前开普勒考虑过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家铺的地砖为什么不是正五边形的?”1974年的时候,彭罗斯根据这个问题往后退了一步,他说如果是纯正五边形的地砖不能把地板铺好,他说我退一步,我能不能用两种地砖,把我的地板严密铺好之后,在整体上表现出五次对称性,这就是个数学游戏。十年以后,1984年的时候,冶金学家就在铝锰合金里面发现了有些物质具有五次转动的对称性,这就开展了一门新的学科研究叫转基因,这也使得这位冶金学家获得了2011年度的诺贝尔化学奖,但这个发现其实也包括了经济学、数学、及其他相关的材料科学的前期研究铺垫。所以真正好的科学家,脑子里面原则上是不抱什么界限的,我觉得对于研究生也好,或者中小学生,大家都应该给他灌输一个重要的概念,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学问不分界限,只分会与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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