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排队”本身象征着生命的流逝。队伍中的一个男人决定亲自处理排队难题,他给了队伍中的每个人一个序号——谢尔盖和安娜共享137号——这个序号持续有效。每一天留言和揣测都纷至沓来,人们成为朋友或敌人,关于沉重话题的讨论用无止尽。谢尔盖和安娜与队伍中的人们变得更加亲密,而亚历山大也不情不愿加入了这场排队,最后却渐渐喜欢上“午夜后渐渐发亮的天空的寒意,不去任何地方、不做任何事情的自由感觉,身处某个秘密的、超越时间的无形口袋里……清醒、警惕、活跃,而在整个城市那些千篇一律的丑陋的公寓楼里,夜晚窗后活动着千篇一律的丑陋的生活,就像成百部凡庸的戏剧里千百个被灯照亮的舞台上的人偶”。
亚历山大和队伍中一位知晓瑟林斯基的老人熟悉起来,他和老人谈得越多,就越发认为瑟林斯基可以给他提供一个进入世界的机会——“在那里,没有哪样东西缺乏意义,没有哪个行动微不足道,每个词语、每次转变、每回留意,都会通向某种探索,这个探索在人的心灵深处荡起回音”。他决定在瑟林斯基面前表现自己,希望这个伟大的人能认可他身上的独特性,帮助他去看看外面更广阔的世界。亚历山大,就像他的父母和外祖母一样,赋予了瑟林斯基魔法般的、神秘的力量,期望这场音乐会能成为改变一生的契机。
格鲁辛娴熟地书写着笔下人物的命运发展,每一个人物背后都蕴藏了惊喜,到最后每一个人物都是那样栩栩如生,读者读到最后才真正懂得文字背后的深意。就像书中的谢尔盖一样,他突然意识到“对照另一广阔、黑暗、客观的巨大存在,不论称之为上帝,或者历史,或者,简而言之,人生,他个人的体积实在太渺小了”,格鲁辛也深深认同这个观点。她赋予笔下角色以个性和尊严,她对他们的同情远远超过了对他们生存于其中的那个体制的轻视,这种同情自始至终贯穿着这本动人的书。
原载于《华盛顿邮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