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永明在唐山的主要任务是搞新闻报道,为军报写简报。倪永明回忆,“(老吴)他家是丰南县农村的,女儿在唐山市里工作。我记得地震大概十多天后了,我正好要出门采访,他骑了一个自行车,拿了一个塑料袋过来了。
“他跟我说:‘我要去找我的女儿。’我问他:‘你女儿在哪里?’他说地震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就跟他去了那个地方,一栋三层的房子,都扑到地上了,当兵的正在那边挖了。我问他:‘你女儿还没回来,这么久了,你还认得她吗?’他说:‘我女儿有个特征,两个辫子特别长。’
“后来挖出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长辫子的姑娘,但是已经腐烂了。我们部队的战士就帮他把女儿抄起来,装在袋子里,老人自己拿回去安葬了。这个老乡很感激我们,他是搞灯艺的,就做了个台灯留作纪念。”在金大陆看来,这盏台灯现在成了那场灾难的一个纪念碑,提醒我们仍有那么多必须被铭记,但又无法铭记的遇难者。
三栋日本建筑没有垮,怎能不反思
尽管无法铭记每一个遇难者的姓名,但这段惨痛经历不应该只是停留在伤痛、赞美爱和勇气的层面,对经验教训的总结和反思不应被遗忘。金大陆认为,40年里,“这方面我们做得还不够。”
限于当时特殊的历史环境,唐山大地震的救援工作,不仅拒绝了一切外援,也拒绝一切人民群众自发的内援。
更为遗憾的是,尽管1966年、1974年、1975年在河北邢台、云南大关、辽宁海城分别发生了数次强震,尤其是海城地震,伤亡人数达到了29579人,死亡2041人,但是在唐山大地震的救援过程中,仍然暴露出了经验不足和救援水平低下的问题。
无论是解放军还是医疗团队,进入唐山时都已经错过了黄金72小时。没有专业团队,没有专业设备,解放军救人、挖掘遗体很多时候都是直接用手。“这一方面是因为当时生产力水平、技术水平比较低,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当时特殊的历史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