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曾海若不想将《极地》拍成另一部《第三极》,他的想法是:《第三极》更关注自然,《极地》要更关注人。此外,与《第三极》相比,《极地》中应减少背景性的信息介绍,重点放在人物故事本身。
他在筹备《极地》策划案期间,发现自己总是不自觉地将策划越写越像《第三极》,他的个人兴趣点不断牵引他到“自然”而非“人”上。
于是,曾海若决定另找人拍摄。他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人选是导演程工。程工拍摄的西藏题材纪录片《进藏》让他印象深刻,“其实它商业味挺浓的,有一个汽车广告的植入,但做得非常生动,里面塑造了很多个不错的人物。”曾海若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几天以后,曾海若从苹果社区驱车2小时,在北京西五环的中间艺术区见到了程工。他看到程工文着花臂、留着大胡子、包着头巾,头发扎成发髻,闪过一个念头,“这人跟我也差别太大了”。
巧的是,这一天程工刚刚完成《进藏2》最后一部分的剪辑。在程工的工作室,曾海若看了一遍《进藏2》,曾海若觉得无论是影像风格还是叙事语言,都与自己的作品差别极大。“我做电视出身,学的是BBC那一套,但程工有很强的电影感。他身上有我一直在寻找的那种与我不同的东西。”
他问程工有没有兴趣拍摄《极地》?“只要西藏的题材我都有兴趣。”程工说。他又问程工有没有时间,“只要是西藏的题材我都有时间。”程工回答。但曾海若没有立即把片子决定交由程工拍摄,“唯一犹豫的地方是,我觉得怎么也得再见几个导演再定吧?”曾海若回忆。
西藏对程工有特别的意义。
1990年,程工18岁,由于少年时期的经历对他心理负面影响极大。父亲为了帮他渡过难关,带程工从成都沿着川藏公路徒步、搭卡车去西藏。程工如此描述这次18岁的西藏之旅带给他的影响,“很痛苦,这种痛苦完全是生理上的痛苦,痛苦之后就会特别释怀”。而他的父亲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帮助他,是因为自己18岁时也曾走过川藏公路,那是“文革”最火爆的时期。从这个意义上讲,西藏拯救了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