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有很多人会制作木锁,但他们唯独选择了日卡村的木锁匠人江安。江安身上能折射藏人对轮回的信仰。江安的父亲去世以后,江安曾对喇嘛发誓,再也不打铁了。钥匙由铁制作,他因此不再造锁。在当地的文化中,打铁与杀生有关。最近,江安受村民所托,给村中人换木锁,为了避免打铁,他不换钥匙,而是根据钥匙的形状,重新制作一个个锁芯。
此外,江安还养了48头牛和25头猪,他给每个动物都起了一个名字。江安说,他一辈子从未杀生,做过最坏的事是阉割公牛。他希望自己下辈子能投胎做人,最怕投胎做饿鬼。
无论是木锁匠人江安,还是雪山下的夫妇,都体现了《极地》拍摄上的特别之处:一方面,他们选取的人物皆折射出藏区不同于内地观众的生活经验;另一方面,摄制组又能让藏族人在面临第一次生子、信仰与情感间抉择这些生活命题时,抵达与人类共通的情感。
拍摄中,摄制组会介入到被记录者的生活之中,为被记录者创造一个行动的契机,去启动一个个故事。
比如“墨脱钢琴”那个故事。西藏墨脱县,路途艰险,至今未通公路。摄制组在路上碰见了一伙背夫,得知他们曾经将挖掘机拆散,背入大山深处。与此同时,摄制组得知在墨脱半山上的加热萨小学中,返乡归来的教师丹曲常教孩子们唱歌,却没什么像样的乐器。
摄制组决定赠送给丹曲一架钢琴,但丹曲需要自己想办法将钢琴从附近的城市,运到未通公路、且处于半山的学校。丹曲几经打听,辗转找到一些曾将挖掘机背入大山的背夫,成功运回钢琴。这个故事的结尾,小孩子围在教师丹曲周围,在钢琴伴奏下,他与孩子们一起唱起了《邦锦美朵》。
在拍摄驮盐队的故事期间,摄制组发现当地已经30年无人驮盐了。为了重现昔日驮盐队的经历,摄制组说服了现在已经60岁的、曾经的驮盐人次仁旺青。次仁旺青带着孙子,与驮盐队的老朋友,重启了一次以牦牛驮盐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