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22-1929年间的7年创作时间里,马蒂斯投入到这件作品的不断打磨中,《裸体》最初的灵感来源于马蒂斯对米开朗基罗《夜》近乎痴狂的迷恋,在米开朗基罗的手下,一个寓言式的人物,传递对梦境和死亡的态度,姿态慵懒,却不会令人昏昏欲睡。马蒂斯经过刻苦钻研,将这种“阿里阿德涅”式45度角仰卧的姿势应用到《裸体》中,并间接影响了《侧卧的宫娥与玉兰花》中人物的姿态。
米开朗基罗的《夜》是马蒂斯的灵感来源
受到雕塑式“专注和结构”影响,马蒂斯在《玉兰花》中努力创造出一种比他之前在尼斯做过的任何一幅画都更具身体质感的人物形象:坚实的轮廓、更大的深度和更坚固的结构。在这里,马蒂斯已经放弃了他早年类似雷诺阿的轻快人物描写。在这里,他将颜料涂得更厚一点,掩盖所有瑕疵和痕迹,并使画面中所有元素更有分量和立体感。
在马蒂斯融合结构、色彩和光道路上,《玉兰花》正处在关键的转折点上。约翰?埃尔德菲尔德写道:“虽然光线被证明是完美的解决方案,但柔和的尼斯光线也需要承载其空间的坚实结构,这促使马蒂斯回溯文艺复兴式的古老结构,并将米开朗基罗、雷诺阿、塞尚所给与他的经验,融合到他正在创造的新语言当中。”
“他将宫娥作为遗产留给了我”
1930年,结束十余年尼斯生活的马蒂斯重返巴黎,在1931年在巴黎Galeries Georges Petit画廊举办的回顾展上,马蒂斯“尼斯时期”的作品引起轰动,“宫娥”系列令其名望走向巅峰,甚至成为了他的一个个人商标。有趣的是,在这次展览中,《侧卧的宫娥与玉兰花》很有可能引起了毕加索的注意,正如约翰?理查森(John Richardson)所指出的,他“不止一次地回来研究他的对手的作品”(毕加索的一生:辉煌的岁月,纽约,2007年,第441页)。接下来的一年,毕加索着手为自己的回顾展做准备,他想制作一组能与马蒂斯作品相媲美甚至超越他的画作。
毕加索《裸体,绿叶和半身像》2010年在佳士得拍出1.04亿美元高价
1932年春天,毕加索创作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充满情色意味的杰作,每一件都展示了他年轻的情妇,玛丽-特蕾莎?沃尔特。“毕加索的这些画作里的马蒂斯元素如此之强,”Jack Flam写道,“有时他甚至似乎试图偷走马蒂斯的艺术语言”(马蒂斯和毕加索,马萨诸塞州剑桥,2003年,第155页)。
也许《侧卧的宫娥与玉兰花》的形象令毕加索的印象深刻,影响他创作了著名的《裸体,绿叶和半身像》,画面中的各种元素与《侧卧的宫娥与玉兰花》如出一辙:蓝色窗帘前,梦幻般女孩将双臂高举过头,一株植物从她身边延伸而出,左下角同样有的一碗水果。
1932年毕加索向马蒂斯致敬是隐晦的,更多传递了一种竞争精神,因为当时,巴黎画坛一时瑜亮的微妙关系,令两位画家比起朋友更像是死敌。但几十年的时间过去后,他们终于不再吝惜对对方的承认和肯定,也毫不掩饰对方对自己产生的影响。二人的关系,始于竞争,最终成为亦师亦友的惺惺相惜。马蒂斯晚年曾如此评价毕加索,“只有一个人有权利批评我,那就是毕加索。”
2015年5月,《阿尔及利亚女人 O版》在纽约佳士得以1.79亿美元拍出,创造了毕加索拍卖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