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初,广州一家杂志开始连载《射雕英雄传》,金庸武侠小说正式进入内地。
他走了,带走一个武侠时代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平原曾经听过金庸讲课,也见过金庸签售现场。他回忆说,不止一次见到这样温馨的场面,有读者要求签名,金庸总是很配合,问人家叫什么名字,顺手写两句勉励语或俏皮话。让陈平原印象深刻的是,金庸在那么疲劳的状态下,始终保持笑容。
在陈平原看来,金庸的武侠小说是超越雅俗的,武侠的精髓在于“侠是灵魂,武是躯壳”,金庸的作品之所以打动人心,产生持久的精神震撼,正在于他通过武侠书写人性、展现历史,这和那些人类历史上的文学经典一样,守护着那些恒久不变的价值观,这也是其成为经典的精神所系。
文学评论家白烨认为,金庸在武侠写作上,构筑了这个时代所能达到的高度,他的离去,也是他所代表的武侠小说时代的结束。白烨说,金庸留给我们的重要文化财富,是以人文为内核的武侠小说,现在很多武侠小说只能看到体力、武力、自然、神秘,没有金庸写得丰厚,没有他写得那么荡气回肠,也没有金庸留下的那些令人难忘的人物形象。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网络文艺委员会秘书长庄庸认为,在金庸之前,“侠”都叫“游侠”“豪侠”,讲究江湖快意恩仇,而金庸之“大侠”为“侠之大道,为国为民”,“侠”因此从破坏者变为建设者,解决了“道”的问题。
对于金庸的辞世,金庸小说研究专家陈墨表示,自己一直处于震惊的状态,“他把一个古老文类能够写到令人刮目相看的程度,成为长久的公共话题,并进入学术圈进行讨论,这本身很了不起。”陈墨认为,会讲故事是文学的根底,而金庸讲故事的根底可能远远超出我们对于通俗文学的认知。“30年前,我读大学中文系时读了金庸小说,但读中文系的人一般不可能去读通俗文学,金庸显然打破了雅俗的藩篱。”在陈墨看来,人们谈到通俗文学都会认为是自我复制,但金庸小说既不复制别人,也不复制自己,他总是在自我突破、自我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