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
慕名而来的人
都打起了退堂鼓
对于这项独门手艺,白大成从未想过藏着掖着。早在2004年,他就借助网站推出的“激活·传承·弘扬——保护中华文化瑰宝”专题活动广募传承人,一时间引起不小的轰动。之后在多次接受采访时,他也表达了寻找学徒的心愿。
“当时电视台的人说,他们的热线电话都快被打爆了。”白大成感到很欣慰,就请对方把想学手艺那些人的基本情况登记下来,经过几轮筛选,给了他一份合适人选的名单,“陆续上门的很多,有残疾人、下岗工人、待业青年,也有商人和阔太太。”
在交谈中,白大成发现,这些人几乎无一例外地把鬃人制作视为一种生财之道,希望以此发家致富,对于戏曲、文学和绘画却一窍不通,“你问他《定军山》是什么戏,他完全不知道,人物也分不清楚,又不感兴趣,不想去学,这就很难办。”
白大成坦言,要想掌握精髓,并非三招两式即可,前期必须要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不能抱着急功近利的心态。如果只是生硬模仿,最终会糟蹋了这门手艺,“从市场的角度来说,花钱买鬃人的其实都是懂戏的,做得是不是生动、有没有韵味,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听过这番话,慕名而来的人都打起了退堂鼓。
无奈之下,白大成只好将手艺传给唯一的儿子白霖。“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做了20年的鬃人,从小就是看着这些长大的。”白霖表示,自己在大学时选了外语专业,原本只是希望帮助父亲把鬃人手艺介绍出去,但从未想过动手去做,“后来看父亲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传承人,又不忍心让他老人家失望,就硬着头皮挑起了这个担子。”
所幸,白霖在儿时学过京剧,又有一定的绘画基础,再加上数十年的耳濡目染,上手并不困难,“只可惜,现在对京剧感兴趣的年轻人越来越少,鬃人作为衍生品也就成了小众消费品,一个月也未必会做上一套。说到底,手艺归手艺,职业是职业,不可能靠这个谋生。”
更多的时间里,白霖从事的还是“非遗”进校园、进社区的活动,在课堂上教授的传统手工艺也不再局限于鬃人一种,“我们的文化传承曾经出现过断档,目前真正缺失的是土壤,我要做的就是翻地工作,慢慢恢复基础,让更多人重新感受到这些老北京玩意儿的乐趣。”
周末下午,白霖会带上八岁的儿子去学国画,“不管将来是不是能继续传承,起码让他有点基础吧!”白大成也经常带着孙子到梅兰芳大剧院或天桥听戏,给孙子讲一讲鬃人背后的故事,“至少不希望这门手艺从我这里消失,更不想让‘盘中戏’成为绝唱。”
本报记者 宗媛媛 文并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