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励:许宏老师在新书里跟我们分享了十几个考古故事。许宏老师刚才举了我的例子,实际上我与许老师比起来,他是一个纯正的学者,我很大程度上更像一个文艺青年,借考古抒发自己的情感、表达个人对社会、世界的看法。许老师很少抒发个人情感,即使有也非常克制,主要是讲考古学者怎样通过推理,如何从考古发掘的遗迹和遗物中还原历史现场。
许老师有一个很好的比喻,我相信大家都认同,他认为考古工作者根据遗迹和遗物还原古代社会,跟法警依据作案现场的蛛丝马迹,推理、还原犯罪事实的道理是类似的。但这里头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发现与推理》讲述了很多故事,有些推理是成功的,有些推理可以说是反面的案例,也就是刚才许老师讲所谓“祛魅”的工作。有句话说“考古考古,就是连蒙带唬”,不成功的随意推测,坦率地说,就是瞎猜、瞎蒙。
考古推理要守纪律、讲规范、有边界
郑嘉励:我们知道,任何文物都是具体的时间和空间、历史背景的产物。但是时过境迁以后,早期的文物脱离了原先的历史脉络,成了一颗颗脱轨的流星。考古工作者的研究与科学推理,一言以蔽之,就是如何把脱轨的文物还原到它们原先存在的具体的时间和空间和历史背景中去。
对考古和历史学者来讲,判断一个人学术水平的高低,就在于谁能够把遗迹和遗物还原得更具体、更真切、更准确。不能准确还原,也就不会有可靠的推理,也不会有关于考古的好故事。因为讲述一个好故事,其实就是揭示一个真相。脱离轨道的流星,我们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就好比慈禧太后一串项链中的一颗珍珠,如果这颗珍珠溢出了原来它所在的项链,就无法知道它原先的位置。而高水平的复原、推理,理论,就应该把这颗珍珠还原到慈禧太后项链中的具体位置,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揭示文物的真相,并赋予文物一个好故事。我认为,如果考古学需要理论的话,最迫切的理论就是如何从遗迹和遗物出发去推理、复原古代人类历史和社会的理论,考古推理要守纪律、讲规范、有边界。
30日,三星堆8号坑南部、中部两个区域的填土,已经清理完成,暴露出灰烬层,发现了一些青铜器碎片,专家根据显露的花纹推测,而这些碎片可能来自同一件青铜器,还有望拼接起来。
国家文物局近期组织开展了全国石窟寺专项调查工作,截止目前,共计完成4532处石窟寺及摩崖造像的现场调查工作,覆盖了第三次全国不可移动文物普查资料的80.96%。